陆持生平最恨,便是别人威胁。他勾着嘴角,只问声,“
地界下子空旷起来,诺大小山头上,只有迟绍被绑着跪在石子上。微热空气里都是浓重血腥味,陆持似乎没有察觉,冷着脸将迟绍嘴里塞着布条拽出来丢在边。
迟绍叫嚣着,“陆持,你这是要同迟家为敌吗?别忘记,祖父现在还站在太子阵营里。”
“嘁。”陆持哂笑,从腰间直接拔出柄匕首,刀鞘上镶嵌着五色宝石,倒有些像是姑娘家闺阁把玩物件。
□□却是寒光闪,他随手在迟绍衣服上划,都没听见声音,小片布料就这样生生被割下来。
这若是落到自己身上,岂不是刀就能看见骨头?迟绍头顶瞬间发麻,喉咙里咕哝着气音,“你你别乱来,有话好好好说,是真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你人。”
长箭破空,从她耳边呼啸而过,直直插。入迟绍头顶玉冠。玉冠应声而裂,迟绍长发披散,后背渗出层薄汗水,接着就是阵倒抽凉气声音。
沈棠通红着眼,看着男人身影渐渐清晰,挟裹着寒气,眼底皆是片肃杀。借着眼前片黑暗,温暖斗篷兜头罩下,世界里都是特有草木香气。
迟绍不可置信,“陆持,你疯是不是,不要以为伯恩王府势大,你就可以妄为!”
“怎,没人告诉你,她不能动?”陆持下颌紧绷,眼神轻轻地眯着,泛着寒光,“你老子见,都要称声世子爷,你算是什东西!”
后面影卫立即将所有人都围起来,陆持将沈棠把抱起,扫眼身旁站着二三,先将人送到马车上,让影卫护送着沈棠回去。
陆持只是听着,眸色郁沉,分明什都没有说,什都没有做,却如同从万鬼中爬出来修罗,带着绝对碾压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账簿在什地方?”他忽然说句话。
迟绍愣之后,被压弯脊背稍微挺直些。他手上还有陆持想要东西,他就说,陆持怎就为个通房来发作他呢。
想通中间弯弯绕绕之后,他硬气几分,“账簿在外祖父那里,若是想要话,就去求求外祖父。他贯心疼,定是会给。”
这就抬出迟太傅来压陆持,里面甚至有几分威胁意思。
要转身离开时,染着血手突然抓住他衣袖。
哪怕是强忍着,都能够听见她颤音,“你去什地方?”
“处理些事情,你先回去,让万嬷嬷替你处理伤口。”陆持低头看她眼,披风下面是被撕碎裙襦,露出斑斑红痕,瞧着就有些碍眼。
沈棠注意到他目光,面上有些难堪,手胡乱地扯着披风边缘,如同只木偶,也没有多少表情,应声“好”之后,就扯着帘子将这方天地隔开。
陆持站在原处,定定地看着马车走远,整个人隐在暗处,几乎要和这夜色溶于体。戾气渐渐冒出来,他反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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