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稀眉毛想:假如“蜜蜂”嘴再小点,鼻子再长出分,然后配上那俩黑眼珠?那定更好看。蜜蜂得光着脚,在河岸上,绿阴凉底下,不出声轻走!好,他就这写篇。赵老师说:“这就对,这就是文学,你明白没有?可是你没写出个主点来,‘蜜蜂’哪儿最好?当然是那对眼,黑,怎个黑法?”他等着天赐自己想。
“黑得像——墨!”
老师摇头。
“黑得像——夜里!”
老师拍桌子:“河岸上,绿阴凉下,眼黑得像夜里!天赐你行,你比高!你猜想象什?像两颗黑珠子。珠子是死呀,夜会动会流,流到不知道多远,是不是?”
天赐明白,他也学着作诗,没人管他,他自己会用功。他什都细心看,而后去想。他管四虎子太太叫“月牙太太”,因为她嘴歪;虎爷差点恼他。虎爷说天下歪嘴要算他太太第,天赐说月牙也只有个,于是他们照旧是好朋友。
爸很怀疑赵老师到底教些什乱七八糟。他和老师谈,老师夸奖天赐有天才。爸不懂。老师拿出天赐文章来,爸才相信天赐书没白念,有篇文章用六张红格子纸!爸没看说是什,数数字数,够千五百字!“千多字!这简直是作论!”赵老师笑:“有三年工夫,他什也会作!”
“可也别太累他,”爸转念头,“就有这个小子!作论累心哪!”爸信服赵老师,也替儿子骄傲。逢人必说天赐会作论。天赐也很高兴,遇上爸叫他作点事时候,他会说:“别,别乱心思,正在这儿作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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