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洞说去?”天赐跟着黄天霸朋友走。
太太不久也学会这招儿,可是不十分灵验。
“福官,你要是听说呀,这儿有香蕉!”
天赐连理也不理,谁稀罕香蕉!几年经验,难道谁还不晓得果子专为摆果盘,不给人吃?妈妈是自找无趣。
为赌这口气,妈妈真拿根香蕉。嗯,怎样桃子底巴上短口呢?三个,个上短口!
有时候,老太太还非求救于四虎子不可:天赐已经觉出自己力量,虽然瘦光眼子鸡似,可是智力与生力使他不肯示弱。他愿故意讨厌,虽然他可以满不讨厌。事情越逆着来,他越要试试他力量,他鼻子不是白白卷着。恰巧牛老太太是个不许别人有什主张人,战争于是乎不能幸免。可是,妈妈与儿子战争往往是妈妈失败。因为她顾虑太多,而少爷是鼓作气蛮干到底。
“福官,进来吧,院子里多热!”
“偏不热!”天赐正在太阳地里看蚂蚁交战,十分入味儿。
“是好意,这孩子!”
“不许看蚂蚁打架吗?!”好意歹意吧,搅人家高兴是多不近情理,况且看蚂蚁打仗还能觉到热吗?
有吗?鬼脸,刀,枪,布娃娃;不要布娃娃,先买把刀得。”天赐因为缺乏门牙,得用很大力量把“刀”说清楚正确,于是溅四虎子脸唾沫星子。“妈妈不给钱,怎办?”
“单刀口,黄天霸,双手接镖?”四虎子点破来意。
天赐笑,用舌头顶住门牙豁子。
四虎子想想:“跟爸上街,走到摊子前面,怎说也不再走;看,爸,那刀多好!可别说你要;就是个劲儿夸好,明白不?爸要是给买,回来你告诉妈妈,不是要哇,爸爸买!棱棱着点眼睛说都可以。”
“爸要是不给买呢?”
“福官!这是谁干?”
“桃儿呀?”福官翻白眼:“反正,反正才咬三口,凑到块还赶不上整个!”
“偏叫你进来!”
“偏不去!”又替黑蚂蚁打死三个黄。
宣战!可是太太不肯动手,大热天,把孩子打坏便更麻烦。不打可又不行。退步讲,出去拉进他来,他也许跑,也丢自己脸。
“四虎子!”太太在屏风门上叫,不敢高声,怕失官派。“你跟福官玩玩,别让他在太阳底下晒着。”
四虎子来,在天赐耳旁嘀咕两句。
“不走就是!”
“镖呢?”
“那不用买,找几块小砖头就行。看着,这是刀,”毛撢子在四虎子右手里,“往左手递,右手掏镖,打!练个!”
天赐聚精会神接过撢子来,嘴张着点,睛珠放出点光,可是似乎更小些,照样换手掏镖。他似乎很会用心,而且作得点不力笨。
爸果然给买把竹板刀,刷着银色。在后院里,天赐练刀打镖,把纪妈窗户纸打好几个窟窿。他佩服,感激四虎子。凡事必须咱们俩商量,把牛老太太气得直犯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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