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土墓穴。吉母·塔尔顿,小休·芒罗、亚历克斯·方丹和麦克雷老头儿最小孙子,他们四个人用两块木板抬着杰拉尔德棺木从房子里走出来,沿着小路歪歪斜斜地慢慢走来,后面,隔着段适当距离,跟着大群邻居和朋友,穿着破破烂烂衣服,默默地往前走,当他们来到花园里充满阳光小路上时候,波克把头靠在铁锹把顶上,哭起来。思嘉看到波克头发,几个月前她去亚特兰大时还是乌黑发亮,现在却已片花白,心里不禁感到惊讶。
思嘉觉得有些疲倦。她托上帝福,昨天晚上就把眼泪哭干,所以现在她能站在那里,眼睛干干。苏伦在她身后掉眼泪,这哭声使她无法忍受,要不是攥紧拳头,真会转身在那发肿脸上给她耳光。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父亲死是苏伦造成,照理说,在对她不满众位邻居面前,她应该克制自己感情。那天清晨,没有个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向她投以同情目光。大家都默默地与思嘉亲吻,与握手,悄悄地对卡琳甚至对波克说些安慰话,看见苏伦,却像没这个人似。
他们认为,苏伦过错不仅是杀害自己父亲。她还曾设法使父亲背叛南方。在当地那种严厉封闭社会里,这样做就等于背叛他们大家荣誉。她打破本地区在世人面前展示牢固联合阵线,她企图向北方z.府要钱,这就和从北方来冒险家和投靠北方南方人站到边去,而这样人比北方军大兵还要遭憎恨。她出身于个历史悠久坚决支持联盟家庭,出身于个农场主家庭,却投靠敌人,从而给本地所有家庭带来耻辱。
送葬人方面因为忿怒而激动,另方面因为悲伤而沉闷,其中有三个人尤其如此,个是麦克雷老头儿,自从多年前杰拉尔德从萨凡纳搬到这里,他们就成最要好朋友。另个是方丹老太太,她喜欢杰拉尔德,因为他是爱伦丈夫,还有个是塔尔顿太太,她对杰拉尔德比对别邻居更亲近些,她常常说,当地只有杰拉尔德人能分得出公马和阉马。
葬礼之前,在停放灵柩客厅里,这三个人怒容满面,艾希礼和威尔看这情况,感到有些紧张,就来到爱伦生前办事房里商量对策。
“他们有人要谴责苏伦,"威尔直截当地说,面说,面把根稻草放进嘴里咬成两段。"他们自以为有理由谴责她。也许他们是对。这点,管不着。可是,艾希礼,无论他们说该说不该说,们都不能赞成,因为们是家中管事男人。这样来,就会出麻烦。谁能想个法子,别让麦克雷老头讲话,他聋得像个木头桩子,他要是讲起来,谁阻止他,他也听不见。你清楚,方丹老太太要是劳叨起来,天底下谁也没法让她停下来,而塔尔顿太太,你没看见吗,她每次见到苏伦,红眼珠子不停地转。她现在什都听不进去,到急不可耐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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