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十分疲惫,几乎没有点力气来跟痢疾作斗争。因此他躺在床上呻吟好几天,挣扎着要爬起来,再次进行战斗。他始终没有叫过母亲、妻子、姐妹或情人声,这点是很叫卡琳惶惑不解。
“个男人总该是有亲人嘛,"她说。"可他让你感觉到好像他在这世界上什人也没有。"别看他那瘦,他还真有股韧劲呢,经过细心护理,他居然活过来。终于有天,他那双浅蓝色眼睛已能认出周围人来,看得见卡琳坐在他身旁捻着念珠祈祷,早晨阳光照着她金黄头发。
“那到底不是在做梦,"他用平淡而单调声音说。
“但愿自己没有给你带过多麻烦才好,女士。"他康复得很慢,长久静静地躺在那里望着窗外木兰树,也很少打扰别人。卡琳喜欢他那种平静而自在默默无言神态。她愿意整个炎热下午都守在他身边,声不响地给他打扇子。
卡琳近来好像没有什话要说,只是像个幽灵似灵敏地干着她力所能及些事情。看来她时常祈祷,每次思嘉不敲门走进她房里,都看到她跪在床边。见这情景思嘉就要生气,她觉得祈祷时代早已过去。要是上帝认为应当这样惩罚他们,他不待你祈祷就会那样做。对于思嘉来说,宗教只不过是个讨价还价过程而已,她为得到恩赐便答应要规规矩矩做人,可是在她看来上帝已经次又次背约,她就觉得自己对他也没有任何义务。因此,每当她发现卡琳本来应当午睡或缝补衣服时却跪在那里祈祷,便认为她是规避自己责任。
有二天下午,威尔·本廷能够在椅子里坐坐时,思嘉对他谈起这件事。令人惊讶是他居然平淡地说;"思嘉小姐,由她去吧。这使她觉得心里舒服呢。”“心里舒服?"“是,她在为你妈和他祈祷嘛。"“'他'是谁?"从那浅褐睫毛下他那双淡蓝色眼睛平静地看着她。
好像他对什事情都不惊讶或兴奋似。也许他见过意外之事太多,再也不会大惊小怪。对于思嘉不解她妹妹心事,他也不认为有什不寻常地方。他认为它看作很自然事,正像他觉得卡琳很乐意跟他这个陌生人说话是很自然。
“那个名叫布伦特什人,她情人,在葛底斯堡牺牲那个小伙子。”“她情人?"思嘉简单地重复。"废话!她情人,他和他哥哥都是情人呢。““是,她对说过。看来好像全县大多数小伙子都是你。但是,这不要紧,他被你拒绝以后便成她情人,因为他最后次回家休假时他们就订婚。她说他是她唯喜欢过小伙子,因此她为他祈祷便觉得心里舒服。"“哼,胡说八道!"思嘉说,隐隐约约感到有根妒忌小刺扎进她心里。
她满怀好奇地瞧着这个消瘦青年人,他那皮包骨肩膀耷拉着,头发淡红,眼神平静而坚定。看来他已经解她家里边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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