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打量这幢房子。他不慌不忙地下马,把缰绳撂在拴马桩上。这时思嘉突然痛苦地缓过气来,好像肚子上挨拳似。个北方佬,腰上挎着长筒手枪北方佬!而且,她是单独跟三个病人和几个孩子在家里呢!
他懒洋洋地从人行道上走来,只手放在手枪套上,两只小眼睛左顾右盼。这时思嘉心中象万花筒般闪映着幅幅杂乱图景,主要是皮蒂姑妈悄悄说过关于坏人袭击孤单妇女故事,比如,用刀子割喉咙呀,把病危女人烧死在屋里呀,拿刺刀把哭叫孩子捅死呀,种种难以言喻恐怖场面,都因北方佬缘故而紧紧联在起。
她头个恐惧想法是躲到壁橱里去,或者钻到床底下,或者从后面飞跑下楼,路惊叫着奔向沼泽地,反正只要逃得掉就行。接着她听见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偷偷地进过厅,她才知道已经逃不出去。她吓得浑身发抖,无法动弹,只听见他在楼下从个房间进入另个房间,步子愈来愈响,愈来愈胆大,因为他发现屋里个人也没有。现在他进饭厅,眼看马上要从饭厅出来,到厨房去。
思嘉想到厨房,便仿佛有把刀子扎进她心窝,顿时怒火万丈,把恐惧都驱散得无影无踪。厨房啊!厨房炉火正炖着两锅吃,锅是苹果,另锅是千辛万苦从“十二橡树”和麦金托什村园子里弄来各种菜蔬大杂烩,这些尽管不定够两个人吃,可是要给九个挨饿人当午餐呢。
思嘉忍着饥饿等待别人回来,已经好几个小时,现在想到这个北方佬会口气吃光,难怪她气得全身哆嗦。
让这些家伙通通见鬼去吧!他们像蚯虫般洗劫塔拉,让它只好慢慢地饿死,可现在又回来偷这点剩余东西。思嘉肚子里饥肠辘辘,心想:凭上帝作证,这个北方佬休想再偷东西!
她轻轻脱掉脚上破鞋,光着脚匆匆向衣柜走去,连脚尖上肿痛也不觉得。她悄悄地拉开最上面那个抽屉,抓起那把她从亚特兰大带来笨重手枪,这是查尔斯生前佩带但从没使用过武器。她把手伸进那个挂在墙上军刀下面皮盒子里摸会,拿出粒火帽子弹来。她竭力镇静着把子弹装进枪膛里。接着,她蹑手蹑脚跑进楼上过厅,跑下楼梯,手扶着栏杆定定神,另只手抓住手枪紧紧贴在大腿后面裙褶里。
“谁在那里?"个带鼻音声音喊道。这时她在楼梯当中站住,血脉在耳朵里轰轰地跳,她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
“站住,要不就开枪。"那声音在接着喊叫。
那个人站在饭厅里面门口,紧张地弓着身子,手瞄着手枪,另只手拿着那个木针线盒,里面装满金顶针、金柄剪刀和金镶小钻石之类东西。思嘉觉得两条腿连膝盖都冷,可是怒火烧得她满脸通红。他手里拿是母亲针线盒呀!她真想大声叫喊:“把它放下!把它放下!你这脏——"可是嚷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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