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0）

那支在葛底斯堡战役中被击溃军队如今已撒回到弗吉尼亚，并精疲力竭地开进拉起丹河岸冬季营地。圣诞节即将到来，艾希礼回家休假。两年多以来思嘉第次看见他，那火般炽热感情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当初她站在"十二像树"村客厅里看着他跟媚兰结婚时，曾以为自己今后再也不会比此时此刻更伤心更强烈地爱他。可如今她才知道，她在那个早已过去夜晚所经历，只不过是个被夺走玩具娇惯孩子感情而已。长期以来她在梦想着他，同时强制着自己不要说出来，这才把她感情磨练得更锐利，也更加浓烈。

艾希礼·威尔克斯身穿套褪色和补缀过军服，头金发已被夏日和骄阳晒成亚麻色，看来已完全是另个人，不像战前她拼命爱着那个随随便便、睡眼朦胧小伙子，他以前皮肤白皙，身材细长，现在变成褐色和干瘦，加上那两片金黄骑兵式样髭须，便成个十足大兵。

他用军人姿势笔挺地站在那儿，穿着身旧军服，手枪挂在破旧皮套里，用旧剑鞘轻轻敲着长统靴，对快要锈马刺在隐隐发光。这就是南部联盟陆军少校艾希礼·威尔克斯。他现在有命令人习惯和种镇静自恃与尊严神气，两个嘴角也长出严厉皱纹。他那宽厚肩膀和冷静明亮目光，如今也显得有点异样。他以前是散慢，懒洋洋，可现在已变得像猫样机警，仿佛每根神经都绷得很紧，像小提琴上琴弦那样。他眼睛流露出疲倦和困惑神色，晒黑脸皮也紧紧地绷在两个颧骨上，给人以严肃感觉，他还是她所爱那个漂亮艾希礼，不过已显得很不样。

思嘉早已计划好要回塔拉去过圣诞节，可是艾希礼电报来，世界上就无论什力量，哪怕是失望爱伦直接发来命令，都不能把她从亚特兰大拉走。如果艾希礼曾经有意回"十二像树"村，她本来是可以赶回塔拉去。因为那两个地方相距较近；但是他已经写信给家里，叫他们来亚特兰大见面，而且威尔克斯先生、霍妮和英迪亚都已经进城来。难道她还要放弃这时隔两年后与他相逢机会，回到塔拉去吗？难道要放弃听他那令人心醉声音机会，放弃从他眼光中解他并没有忘记她机会吗？绝对不行！哪怕世界上所有母亲都来命令她，也不行。

艾希礼和群同时休假本县小伙子在圣诞节前几天回来，这群人经过葛底斯堡战役减少许多。他们中间有消瘦、憔悴和不停地咳嗽凯德·卡尔弗特，有从１８６１年以来头次获得休假因此满怀兴奋芒罗家两兄弟，还有常常喝醉、喜欢打闹争吵亚历克斯和托尼·方丹，这几个人必须在车站等候两小时换车，而且还得有头脑清醒人去设法防止方丹家两兄弟之间和他们与陌生人之间相互斗殴，所以艾希礼就把他们起带到皮蒂姑妈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