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虎妞心里哆嗦下,没想到老头眼睛会这尖。"哼!他怎样?"
"不用揣着明白,说胡涂!"老头子立起来。"要他没,要没他,干脆告诉你得。是你爸爸!应当管!"
虎妞没想到事情破这快,自己计划才使不到半,而老头子已经点破题!怎办呢?她脸红起来,黑红,加上半残粉,与青亮灯光,好象块煮老猪肝,颜色复杂而难看。她有点疲乏;被这激,又发着肝火,想不出主意,心中很乱。她不能就这窝回去,心中乱也得马上有办法。顶不妥当主意也比没主意好,她向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服软!好吧,爽性来干脆吧,好坏都凭这锤子!
"今儿个都说清也好,就打算是这笔账儿吧,你怎样呢?倒要听听!这可是你自己找病,别说有心气你!"
打牌人们似乎听见他们父女吵嘴,可是舍不得分心看别,为抵抗他们声音,大家把牌更摔得响些,而且嘴里叫唤着红,碰……
,可是多数是给四十铜子或毛大洋。
听到这个报告,刘四爷更火啦。早知道这样,就应该预备"炒菜面"!三个海碗席吃着,就出毛钱人情?这简直是拿老头子当冤大脑袋!从此再也不办事,不能赔这份窝囊钱!不用说,大家连亲带友,全想白吃他口;六十九岁人,反倒聪明世,胡涂时,教群猴儿王八蛋给吃!老头子越想越气,连白天所感到满意也算成自己胡涂;心里这想,嘴里就念道着,带着许多街面上已不通行咒骂。
朋友们还没走净,虎妞为顾全大家面子,想拦拦父亲撒野。可是,看大家都注意手中牌,似乎并没理会老头子叨唠什,她不便于开口,省得反把事儿弄明。由他叨唠去吧,都给他个过去。
哪知道,老头子说着说着绕到她身上来。她决定不吃这套!他办寿,她跟着忙乱好几天,反倒没落出好儿来,她不能容让!六十九,七十九也不行,也得讲理!她马上还回去:
"你自己要花钱办事,碍着什啦?"
祥子把事儿已听明白,照旧低着头扫地,他心中有底;说翻,揍!
"你简直是气吗!"老头子眼已瞪得极圆。"把气死,你好去倒贴儿?甭打算,还得活些年呢!"
"甭摆闲盘,你怎办吧?"虎妞心里噗通,嘴里可很硬。
"
老头子遇到反攻,精神猛然振。"碍着你什?简直就跟你!你当眼睛不管闲事哪?"
"你看见什啦?受天累,临完拿杀气呀,先等等!说吧,你看见什?"虎姑娘疲乏也解,嘴非常灵便。
"你甭看着办事,你眼儿热!看见?早就全看见,哼!"
"干吗眼儿热呀?!"她摇晃着头说。"你到底看见什?"
"那不是?!"刘四往棚里指——祥子正弯着腰扫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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