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瞧着罢,咱们取致行动,怕他什!”梅亭去后,鸿渐望着辛楣道:“这不成话说!”辛楣皱眉道:“想这里面有误会,这事内幕全不知道。也许李梅亭压根儿在单相思,否则太不像话!不过,像李梅亭那种人,真要当主任,也是个笑话,他那些印头衔名片,现在可糟,哈哈。”鸿渐道:“今年反正是倒霉年,准备到处碰钉子。也许明天高松年不认这个蹩脚教授。”辛楣不耐烦道:“又来!你好像存着心非倒霉不痛快似。告诉你,李梅亭话未可全信——而且,你是面上来人,万事有。”鸿渐虽然抱最大决意来悲观,听又觉得这悲观不妨延期天。
明天上午,辛楣先上校长室去,说把鸿渐事讲讲明白,叫鸿渐等着,听回话再去见高松年。鸿渐等个多钟点,不耐烦,想自己真是神经过敏,高松年直接打电报来,个这样机关首领好意思说话不作准?辛楣早尽介绍人责任。现在自己就去正式拜会高松年,这最干脆。
高松年看方鸿渐和颜色,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脾气好或城府深人,忙问:“碰见赵先生没有?”
“还没有。该来参见校长,这是应当规矩。”方鸿渐自信说话得体。
高松年想糟!糟!辛楣定给李梅亭缠住不能脱身,自己跟这姓方免不番唇舌:“方先生,是要跟你谈谈——有许多话已经对赵先生说——”鸿渐听口风不对,可脸上笑容时不及收敛,怪不自在地停留着,高松年看得恨不得把手指撮而去之——“方先生,你收到信没有?”般人撒谎,嘴跟眼睛不能合作,嘴尽管雄纠纠地胡说,眼睛懦怯不敢平视对方。高松年老于世故,并且研究生物学时候,学到西洋人相传智慧,那就是:假使你眼光能与狮子或老虎眼光相接,彼此怒目对视,那野兽给你催眠不敢扑你。当然野兽未必肯在享用你以前,跟你飞眼送秋波,可是方鸿渐也不是野兽,至多只能算是家畜。
他给高松年三百瓦脱眼光射得不安,觉得这封信不收到是自己过失,这次来得太冒昧,果然高松年写信收回成命,同时有种不出所料满意,惶遽地说:“没有呀!真没有收到呀!重要不重要?高先生什时候发?”倒像自己撒谎,收到信在抵赖。
“咦!怎没收到?”高松年直跳起来,假惊异表情做得维妙维肖,比方鸿渐真惊惶自然得多。他没演话剧,是话剧不幸而是演员们大幸——“这信很重要。唉!现在抗战时间邮政简直该死。可是你先生已经来,好得很,这些话可以面谈。”
鸿渐稍微放心,迎合道:“内地跟上海信,常出乱子。这次长沙战事恐怕也有影响,大批信会遗失,高先生给信若是寄出得早——”
高松年做个切撇开手势,宽弘地饶赦那封自己没写,方鸿渐没收到信:“信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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