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话,公孙论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离开。
弦月高悬,渭水上水鸟惊叫声。
*
永安城,从宫门驶出马车,平稳地向韩家去。
到巷子前,韩悯掀开车帘,忙道:“就在这里停。”
傅让抬手,让身边随侍把封文书放到他面前:“这是圣上让给宋君文书,劳烦公孙老先生转交。”
那文书封得严实,说是给宋君看,公孙论自然不能擅自拆开。
但他听见傅让道:“圣上从前在西北带兵,常跟说,宋国沛镇以南十五个镇子,水草丰美,又是天赐屏障。宋国却只拿它走私贩货,实在是可惜。”
公孙论这才知道这封文书写是什。
可是再没有别办法,他掩在袖中手握紧。
给傅让小册子,也是这样编出来。
两国相争,韩悯自然会尽力为齐国谋划。
然而文人惺惺相惜,无关年岁、辈分与国界,只能藏在心里。
*
夜色昏昏,副帅营帐中,火光摇动,将老先生微微佝偻背影映在营帐上。
孙先生。”韩悯叹息,“可他都大把年纪。”
“你把应对公孙让东西交给傅让,如今他来,你反倒不高兴?”
韩悯不语,蹙着眉,面露惋惜。
傅询又道:“他从未出过宋国,你什时候认识他?”
“没见过他,只是看过他书,也听老师和琢石说起。”
他跳下马车,傅询提着他笔橐
僵持许久,他才拿起文书,收进袖中。
傅让摆手:“来人,送公孙先生出帐。”
公孙论走到帐前,回头看眼:“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傅让没有回答,毕竟他也没做什。
应对公孙论那些话、进退路数,都是韩悯事先在册子上写好给他。
傅让坐在主位上,双手拢在袖中,不自觉地用指尖描摹册子轮廓。
“公孙老先生为国心切,本王自然理解。只是这赵存确实是宋国使臣,们不追究他是为谁指使,已是让步,倘若追究下去,只怕牵扯人要越来越多,难道宋君能够负荆请罪?”
“至于老先生方才所说,齐国乃宋国属国,齐国无礼,实是无稽之谈。这天下难道有属国更强事情?倘若如此,看宋国该是齐国属臣才是。”
“宋国自诩中原正统,如今宋国王爷在别国谋反,宋国不问这是否合规矩,反倒说齐国出师没有规矩。怎?这规矩也是任由你们变来变去?”
公孙论本就年老,连日奔波,精神不济,原本宋国就不占理,再被他这绕,更加无话可说,只是垂垂眸。
柳老学官与楚钰原本是宋国人,公孙论比柳老学官还大近两轮。
当年柳老学官在宋国求学,也拜在他门下。
后来韩悯跟着柳老学官念书,看很多书都是公孙论编撰做注。
所以严格说来,这位韩悯没有见过公孙老先生,其实是他师祖。
韩悯对他解,全部都来自他撰书、柳老学官与楚钰讲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