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让百无聊赖地弹着坚硬护腕,忽然想起件事情,跳到地上,把自己带来包袱打开。
他从包袱里翻出个小册子。
这是他临走时,韩悯塞给他。
傅让翻翻,头句写着——
倘若宋国派人来说,必是公孙论。公孙论其辞,大要有三。
“老臣愿渡渭水,劝服齐君退兵。”
那老翁身形清瘦,须发全白,连行走都不便。
宋君却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阶,握住他双手:“公孙先生,宋国江山就全仪仗先生。”
公孙老先生点点头,目光坚定,视死如归:“请陛下备船,齐君不退兵,老臣绝不折返。”
*
而后个身披银白盔甲年轻男人过来巡查,那些士兵都放下手中活儿,单膝跪下行礼。
看得差不多,宋国士兵这才回去复命。
他们赶回宋国皇宫时,已是凌晨。
宋君坐在龙椅上,日未动,殿中朝臣也陪着站天夜。
他仍怀有丝希望:“真是齐君亲自带兵?看到他吗?”
宋君才知道紧张,忙道:“快,快派人去渭水边看看。”
齐国数日之间就陈兵渭水,想是齐君怒极,盛怒之下,随时都会北渡。
要是打起来,宋国兵力粮草哪里来得及调动?偏偏这件事情,还是他们宋国理亏。
宋君顿时弯下脊背,看起来颓丧不少,再问遍:“荣宁,真是齐君亲自带兵?”
赵殷声泪俱下:“是,他处置兄长,即刻就把绑过来,兄长尸首还挂在渭水对面,齐君营帐前。”
后边便写着当如何应答话。
傅让疑惑地眨眨眼睛,韩悯怎连这也知道?
渭水另边,主将营帐里。
五王爷傅让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映在帐子上,乱晃赵存尸体影子,无奈道:“皇兄让过来做什?自己不来,又不会打仗?把事情办砸怎办?”
银白锃亮头盔被放在案上。原来白日里,窥伺宋国士兵看见,根本不是傅询,而是他。
他也根本没有带兵过来,这儿士兵,都是渭水本地驻军。
事已至此,宋国已经不值得调兵。
“是。”
如遭雷击,宋君眼前黑,身子歪着就倒下去。
身边太监尖声喊道:“传太医,传太医!”
半晌,宋君才悠悠转醒,他推开面前太医,气若游丝,对朝臣道:“谁、谁有办法……即刻封侯拜相、封侯拜相……”
沉默许久,最后个年近花甲老翁出列行礼。
宋君往后靠,倒在椅背上,半晌说不出话。
*
渭水将齐宋两国分开,是天然国界。
湍流汹涌,十来个士兵伏在北岸草丛中,往南边窥探。
隐约可以看见,成千上百个齐国士兵正在河岸边扎木筏,岸边已经堆不少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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