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衣裳贴着皮肤,韩悯冷得有些发抖,可能还有些受惊。
“陛下,要换衣裳。”
傅询应道:“那先出去,就在门外,你有事情就喊。”
“是。”
韩悯咽下大口热茶,定定心神。
想是傅询射箭时候,那个刺客鲜血洒在他身上。
韩悯当场愣住。
傅询倒是点儿也不嫌弃,用衣袖把他手擦干净,但血腥味还是直冲他脑门,他没忍住,偏过头干呕。
傅询拍拍他背,把他抱起来。
船舱里只有个宫人受伤,就是韩悯让小剂子照顾那个小内侍,他手臂被从窗户闯进来刺客砍刀,其他切都好。
拉开舱门,大喊“傅询”,原地蹲下。
三个动作气呵成。
傅询立即转身,引弓射箭,嗖嗖三箭,穿过距离韩悯不过丈距离、已经举起短剑刺客额头、脖颈与胸口。
那刺客应声倒下,韩悯抱着头蹲在地上,松口气,瘫在地上,想要往傅询那边靠近,但是他走不动。
傅询将长弓交给身边人,快步上前,在韩悯面前蹲下,抹抹他脸:“没事吧?”
觉这场刺杀好像不太对。
但是他还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最终还是傅询这边占上风,刺客被打翻到水中。
但是同样也没有留下个活口。
韩悯松口气,却忽然听见船舱某个房间里传来声惨叫。
实在不是他胆小,从前被关在牢里时,隔壁牢房、对面牢房,什鲜血淋漓场面都见过。
可能是恭王为吓唬他,特意把行刑审讯事情都安排在他牢房附近。
就是因为见得多,现在再见,就忍不住心悸。
韩悯坐在垫子上,抖落开傅询衣裳。
傅询比他高些,也比他壮些,他
杨公公端来热水,又点起安神香料。
傅询把他放在铺好软垫上,看看他衣裳,韩悯自己看不见,其实他衣裳背后,都是血点。
傅询帮他解开衣裳,把弄脏地方往里卷,就丢到边,没让他看见。
韩悯出身冷汗,中衣都湿透。
船上也没有太多衣裳给他换,今晨出宫时,傅询预备两件便服,都拿给他,让他爱穿哪件就穿哪件。
韩悯摇头:“没事,就是……”他低头,捶捶腿:“腿软。”
傅询揉揉他脑袋:“已经做得很好。”
韩悯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朝他竖个大拇指:“还是们默契好,喊你就知道要做什,要换作别人,可能就死……”
他抬手挠挠后颈,忽然摸到温温热热液体。
收回手,手鲜红。
他安排宫人们守窗时,仔细嘱咐过,如果听见舱里有动静,千万不要不自量力跑出来,凡事保全自己为上。
如今他独自站在廊上。
韩悯脊背凉,双手按在门上,没敢回头。
他仿佛听见鲜血凝在剑尖,滴落在船板上声音,那人走近脚步声。
他深吸两口气,冷静下来,不过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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