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头上十来个小辫子,傅询抿着忍不住勾起唇角,正色道:“不用谢。”
只觉得他表情好像不太对,韩悯觉着奇怪,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摸摸头发,就被傅询按住。
他转移话题:“昨日不是说,要搬去柳家住吗?”
“是,臣……”
“恭王余党未除,你那日在殿上与他对峙,已经算是惹恼他们。等除尽他们,你再出宫。”
韩悯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动他,在梦境里挣扎有会儿,才终于半睁开眼睛。
他睡眼朦胧,说话声音也小小,像猫叫:“你干嘛?”
傅询正捏着他缕头发,给他编小辫子,见他醒来,却正经神色:“吵醒你?对不住,你再睡会儿吧,在这儿守着。”
最后那句话对韩悯来说,有着非同般魔力。
他脑袋往枕头上磕,又睡过去。
与前日般,在廊前遇见正要去武场傅询。
傅询也同从前样,让他过来。
“睡着?”
“嗯,昨天夜里好像是熬夜,睡得晚,还没起。”
傅询转去偏殿看他,韩悯趴在榻上睡得正香。
这日晚上他睡得晚。眼睛发花时候,丢开笔,趴在案上睡会儿。
醒来时,外边天还是黑,蜡烛也已经烧尽。
他揉揉酸疼脖子,爬到床上去睡。
这样能睡得好些,他直都是这睡。
福宁宫正殿里傅询,今夜辗转难眠——
与御史故事,讲四册本子,上回已经讲完。
所以他又给故事里圣上换个主角——
探花郎。
铁打圣上,流水朝堂某某。
不过这个稿子他还没写多少,卡在起头圣上和探花郎金殿初遇地方。
傅询伸手挠挠他下巴,继续编辫子。
再睡会儿,韩悯清醒过来,傅询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醒?”
“嗯。”
韩悯坐起来,打个哈欠,还真诚地向他道谢:“多谢陛下陪着。”
再抬眼,看见那柄长剑就挂在帐子前。
傅询很满意,不错,他还没有输给自己剑。
他在榻前坐下,手指穿过韩悯乌发。
想想韩悯马上就要束冠,这头长发也要束起来,傅询不是很喜欢——
这样就不能扯韩悯头发。
韩悯怎不过来?
他是不是又抱着剑睡着?
*
翌日清晨,杨公公推门进去,看案上蜡烛都烧光,也就明白韩悯昨天晚上熬夜。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再生气也没舍得喊他起来,只是帮他把案上堆叠书稿收起来,最后默默地把门掩上。
得闲时,才拿出来续上两笔。
不知不觉就到深夜,杨公公来催他睡觉,他正写得入神,就随便应两声。
杨公公催次数多,韩悯只好放下笔,应着“马上就睡”,却立起书卷,把烛光挡住。
睡在外间杨公公看见烛光熄,便以为他睡。
韩悯轻手轻脚地写字,连磨墨动作都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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