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当心,这要是倒在阶上,磕掉牙,血流满嘴,有点怕。”
偏生说话这人就是副勇武模样。
他有点怕,那位大人更怕。
朝他扯出个牵强无比微笑,声音都在打着颤:“多谢,多谢。”
这儿正安安静静地将随着恭王逼宫朝臣送出宫去。
底下人连忙表态:“自然是受恭王蛊惑,他犯下弑父重罪,为天地所不容,倘若知他如此行径,等必然不会……”
傅询抬手,往下微微压,便打停。
殿中重新陷入安静。
“朕也没心思个个去查,诸位大人各自写封陈情书呈上来,如何?”
朝臣们赶忙伏身叩首,额头磕在水磨石地上,砰砰地响。
他眼睁睁看着那支羽箭朝自己面上飞来,连躲也忘躲。
声利响,锋利箭头穿过他发冠,将他整个人钉在身后殿门上。
傅询不大情愿地松开韩悯手,摆摆手,让侍卫把他带下去。
个侍卫上前,想要将钉在门上羽箭拔下来。
傅筌整个人靠在门上,殿门吱嘎响声,那侍卫没有将羽箭拔动。
鲜血沿着傅筌右手手掌淌下,凝在他指尖。
封乾殿中四寂无声,唯有血珠滴落在地上声音,如同夜间更漏声响。
韩悯仍是怔怔,回头看着握着他手,教他搭弓射箭傅询。
——与他自以为认得那个傅询很不样。
傅询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怎?”
韩悯看会儿,悠悠道:“其实就算温言不来,也不来,陛下都不在乎。陛下早就安排好,和之前在柳州样。”
傅询将长弓交给杨公公,回头看他眼:“在乎。”
他想想:“你站在金殿上模样,很是……漂亮。”
或许是夸赞。
但这是什乱七八糟形容?韩悯
傅询看向自己手下军士,点个副将:“送诸位大人回府。”
那副将出列,抱拳领命。
随即有小列士兵上前,每两个士兵站到个朝臣身后,语气正经,表情却讥诮。
“大人,请。”臣子们跪得久,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说腿麻站不稳,勉强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
或有要跌倒,被士兵把就握住胳膊,扶稳。
傅询用十足十力气,箭头没入太深,那侍卫最终将羽箭折断,才将傅筌从门上救下来。
傅筌双腿打颤,连站也站不稳,就被拖下去。
朝臣仍旧跪在地上,声咳嗽也不闻。
傅询放下长弓,冷声道:“天晚,诸位大人就先回去罢。”
众臣这才如释重负,还没来得及磕头谢恩,又听傅询道:“今夜诸位随恭王逼宫,不知是受恭王蛊惑,还是恭王同党?”
韩悯回神,摇摇头,转头看向傅筌。
文官驰骋朝堂,兵不血刃,韩悯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在朝堂上见血。
正出神时,傅询握住他手往上抬抬。
拉开重弓,羽箭破空。
傅筌面上全是冷汗,张张口,却喊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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