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许久,他们最后决定:牧师不坚持坐大轿,眼睛多也不必骑马,只雇辆体面骡车就行。眼睛多见台阶就下,来是他并没有不从马上掉下来把握,尽管是匹很老实马,二来是若全不让步,惹得牧师推翻全盘计划,干脆连跟班也不带,他便失去到定宅吃顿或得点赏钱机会。
宴会时间是上午十点。牛牧师本想迟起些,表示自己并不重视顿好饭食。可是,他仍然起来得很早,而且加细地刮脸。他不会去想,到定宅能够看见什珍贵字画,或艺术价值很高陈设。他能够想象得到是去看看大堆金锭子、银锞子,和什价值连城夜光珠。他非常兴奋,以至把下巴刮破两块儿。
眼睛多从看街德二爷那里借来顶破官帽。帽子太
牛牧师接到请帖。打听明白定大爷是何等人,他非常兴奋。来自美国,他崇拜阔人。他只尊敬财主,向来不分析财是怎发。因此,在他舅舅发财之后,若是有人暗示:那个老东西本是个流氓。他便马上反驳:你为什没有发财呢?可见你还不如流氓!因此,他拿着那张请帖,老大半天舍不得放下,几乎忘定禄是个中国人,他所看不起中国人。这时候,他心中忽然来阵m;主热气:黄脸财主是可以作白脸人朋友!同时,他也想起:他须抓住定禄,从而多认识些达官贵人,刺探些重要消息,报告给国内或使馆,提高自己地位。他赶紧叫仆人给他擦鞋、烫衣服,并找出本精装《新旧约全书》,预备送给定大爷。
他不知道定大爷为什请他吃饭,也不愿多想。眼睛多倒猜出点来,可是顾不得和牧师讨论。他比牛牧师还更高兴:“牛牧师!牛牧师!准是翅席哟!准是!嘿!”他咂摸着滋味,大口地咽口水。
眼睛多福至心灵地建议:牛牧师去赴宴,他自己愿当跟班,头戴红缨官帽,身骑高大而老实白马,给牧师拿着礼物什。他既骑马,牧师当然须坐轿车。“对!牛牧师!去雇辆车,准保体面!到定宅,去喊:‘回事’!您听,嗓音儿还象那回事吧?”平日,他不敢跟牧师这随便说话。今天,他看出牧师十分高兴,而自己充当跟随,有可能吃点残汤腊水,或得到两吊钱赏赐,所以就大胆些。
“轿车?”牛牧师转转眼珠。
“轿车!对!”眼睛多不知吉凶如何,赶紧补充:“定大爷出门儿就坐轿车,别叫他小看牧师!”
“他坐轿车,就坐大轿!比他高担”
眼睛多没有想到这招,时想不出怎办才好。“那,那,轿子,不,不能随便坐呀!”
“那,你等着瞧!会叫你们皇上送给乘大轿,八个人抬着!”
“对!牧师!牧师应当是头品官!您可别忘,您戴上红顶子,可也得给弄个官衔!这儿先谢谢牧师啦!”眼睛多规规矩矩地请个安。
牧师咔咔咔地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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