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甫还没把事情完全听明白,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什?洋人?洋人算老几呢?斗斗他们!大清国是天朝上邦,所有外国都该进贡称臣!”他马上想出
值得瞧半天!”他往栅子里撒把高粱,鸽子全飞下来。“您看!您要是找紫点子和黑点子样本儿,都在这儿呢!您看看,全是凤头,而且是多大,多俊凤头啊!美呀!飞起来,美;落下来,美;这才算地道玩艺儿!”没等二哥细细欣赏那些美丽凤头,多甫又指着对“紫老虎帽几”说:“二哥!看看这对宝贝吧!帽儿直披过肩,多好尺寸,还根杂毛儿也没有啊!告诉您,没地方找去!”他放低声音,好象怕隔墙有耳:“庆王府!府里秀泉,秀把式偷出来对蛋!到底是王府里玩艺儿,孵出来哪是鸽子,是凤凰哟!”
“嗯!是真体面!得送给秀把式两八钱吧?”
“二哥,您是怎啦?两八钱,连看也不叫看眼啊!靠着面子,给他三两。可是,这对小活宝贝得值多少银子啊?二哥,不信您马上拍出十两银子来,看肯让给您不肯!”
“那,还留着银子娶媳妇呢!”
“那,也不尽然!”多甫把声音放得更低些:“您记得博胜之博二爷,不是用老婆换对蓝乌头吗?”这时候,他才看见二哥手里包袱。“二哥,您家里树熟儿(注:树熟儿——树上熟透果实。)吧?嘿!顶爱吃您那儿那种“莲蓬子儿”,甜酸,核儿小,皮嫩!太好啦!道谢啦!”他请个安,把包袱接过去。
进堂屋,二哥给二位长亲请安,问好,而后献礼:“没什孝敬您,自家园点红枣儿!”
大姐进来献茶,然后似乎说点什,又似乎没说什,就那有规有矩地找到最合适地方,垂手侍立。
多甫心要吃枣子,手老想往包袱里伸。大姐婆婆眼睛把他手瞪回去,而后下命令:“媳妇,放在盒子里去!”大姐把包袱拿走,大姐夫心里凉阵。
有大姐婆婆在座,二哥不便提起王掌柜事,怕她以子爵女儿资格,拦头给他杠子。她对什事,不管懂不懂,都有她自己见解与办法。旦她说出“不管”,正翁就绝对不便违抗。这并不是说正翁有点怕老婆,而是他拥护条真理——“不管”比“管”更省事。二哥有耐性儿,即使大姐婆婆在那儿坐整天,他也会始终不动,滔滔不绝地瞎扯。
大姐不知在哪儿那轻嗽下。只有大姐会这轻嗽,叫有心听能听出点什意思来,叫没心听也觉得挺悦耳,叫似有心听又没心听既觉得挺悦耳,还可能听出点什意思来。这是她绝技。大姐婆婆听见,瞪瞪眼,欠欠身。二哥听到那声轻嗽,也看见这个欠身,赶紧笑着说:“您有事,就请吧!”大姐婆婆十分庄严地走出去。二哥这才对二位男主人说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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