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有骨头……”他狠狠地看二哥眼。“在山东不行啊,们到直隶来,直地进北京!”
王掌柜猛地立起来,几乎是喊着:“不许这说!”
母亲拿来茶。可是十成没说什,立起来,往外就走。母亲端着茶壶,愣在那里。
“您忙去吧,来倒茶!”二哥接过茶具,把母亲支开,同时又让王掌柜坐下。刚才,他被十成正气给压得几乎找不出话说;现在,只剩下王掌柜,他话又多起来:“
王掌柜仍然很慢地说:“你已经……可是没……!”
二哥赶快补上:“得啦,小伙子!”
十成眼又对准二哥:“别叫小伙子,点也不小!练拳,练刀,还要练善避刀枪!什也不怕!不怕!”
“可是,你没打胜!”二哥冷笑下。“不管你怎理直气壮,官兵总帮助毛子们打你!你已经吃亏!”
王掌柜接过话去:“对!就是这笔账!”
来。大黄狗马上活跃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前跑后,直到母亲说声:“大黄,安顿点!”大黄才回到原位去继续捉狗蝇。
二哥坐下,十成立起来,闭得紧紧嘴张开,似笑不笑地叫声“二哥”。
二哥拿着把黑面、棕竹骨扇子,扇动半天才说:“十成想过,还是算吧!”
“算?”十成看看父亲,看看二哥。“算?”他用力咽口唾沫。“那是你说!”
母亲不晓得什时候十成认识福海,也听不懂他们说是什,只好去给他们沏茶。
“就不服这笔账,不认这笔账!败,败再打!”十成说完,把嘴闭得特别严,腮上轻动,大概是咬牙呢。
“十成!”王掌柜耐心地说:“十成,听说!先在这儿住下吧!先看看,看明白再走下步棋,不好吗?年纪这大啦,有你在跟前……”
“对!十成!你父亲说对!”二哥心里佩服十成,而口中不便说造反话;他是旗兵啊。
十成又蹲下,声不再出。
二哥把扇子打开,又并上,并上又打开,发出轻脆响声。他心里很乱。有意无意地他又问句:“十成,你们有多少人哪?”
王掌柜边思索着边说,所以说很慢:“十成,连洋布大衫都看不上,更甭说洋人、洋教!可是……”
“爹!”十成在新裤子上擦擦手心上汗:“爹!你多年不在乡下,你不知道们受是什!大毛子听二毛子撺掇,官儿又听大毛子旨意,个老百姓还不如这条狗!”十成指指大黄。“顶恨二毛子,他们忘本!”
王掌柜和二哥都好会儿没说出话来。
“也,也有没忘本呀!”二哥笑着说,笑很欠自然。
“忘本才是大毛子亲人!”十成眼对准二哥,二哥赶紧假装地去看枣树叶上个“花布手巾”(注:花布手巾又叫“花大姐儿”,即天牛,种色黑、长须、背有星点鞘翅目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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