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哪个日本人去？
晓荷还没走出屋门，招弟跑进来。"爸爸！爸爸！"她慌慌张张
，几乎被地上东西绊倒。
"怎
啦？又是什事？"
"妈，妈教人家拿
去啦！"招弟说完，
下子坐在地上。
"你妈——"晓荷说不上话来。
"
找她去要点钱，正赶上，她教人家给绑出来！""绑——"晓荷泪整串流下来。"咱们完！完！作什错事？教受这样报应呢？家产完，你妈妈再有个好歹，剩下咱们三个怎活着呢？"
们俩敢过来强行无礼，就头碰死墙上！决定碰死，方面是要保全清白，方面也是为妈妈赎点罪——她害那多女人，她女儿应当死！可是，他们没来找，或者也许太注意抢东西。搬得差不多，他们找到酒。开始往外滚。知道，他们喝酒必不肯放过去。滚到门坎那里，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使劲，没法越过门坎去。他们喝完酒，开始摔东西。听得见各屋里砰砰口邦口邦响。摔完东西，他们出来，把由门坎里提到墙根去。他们走，把街门关好。们遭报。们巴结，逢迎，谄媚他们，为得点钱。现在，们赔老本，连衣服和被子都丢光！"
晓荷听完，半天没有出声。楞好大会儿之后，他低声问："高第，你准知道那两个是真日本人呢？你怎知道他们不是假扮呢？"
高第压不住怒气："是！他们是假扮！日本人都是你亲戚朋友，绝不会来伤害你！"
"别生气！别生气！想，凭与日本人关系，他们不至于这不客气！"
"他们定对你很客气，要不然怎来侵占你城抢去你地，盗去你国家呢？"
父女三个全都闭上嘴。
楞半天，招弟立起来，说："爸爸！去救妈妈呀！妈妈完，咱们全完，简直不敢想：好吗，真要是没漂亮衣服，头发个月不烫次，怎活下去呢？"
晓荷想法和招弟样。他知道没有所长太太，便没切。他须赶快去营救她。可是，他胆子小，他怕，怕出去奔走，把自己也饶在里面。他是大赤包丈夫，大赤包要是真犯罪，日本人也许不会不想到他。他不住搓手，想不出任何主意。
"走！"招弟挺着小胸脯，说："走！跟你去！""上哪儿呢？"晓荷低着头问。
"找日本人去！"
"别生气！生气办不事！有办法！你先好歹收拾收拾屋子，找你妈去。只要她见日本要人，咱们必能把东西都找回来！你收拾下，等仆人们回来，教他们帮助你。""他们都不会回来！"
"怎？"
"日本人走后，他们回来过。拿他们自己东西，也顺手拿咱们些东西，又都走啦。"
"都是混蛋！"
"没有人看得起们生活，他们并不混蛋！""别说！找你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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