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顺说不上话来。
"可不是你!不是你,难道还是?"亦陀眼整个盯在长顺脸上,长顺连动也不敢动。
眼往下看着,长顺呜囔出句:"这是什意思呢?""来,来,来!别跟装傻充楞,小兄弟!"亦陀充分施展出他言语天才来:"当初,你看她可怜;谁能不可怜她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能怪你!你有个好心肠!所以,你来跟借钱。"
"没有!"
"唉,唉,年轻轻,可不能不讲信义!"亦陀差不多是苦口婆心讲道。"处世为人,信义为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程长顺忙得很,不单手脚忙,心里也忙。所以,他没能到祁家来帮忙。这使他很难过,可是无可如何。
高亦陀把长顺约到茶馆里去谈谈。亦陀很客气,坐下就先付茶钱。然后,真照着朋友在块儿吃茶谈天样子,他扯些闲篇儿。他问马老太太近来可硬朗?他们生活怎样,还过得去?他也问到孙七,和丁约翰。程长顺虽然颇以成人自居,可是到底年轻,心眼简单,所以五十回答,并没觉出亦陀只是没话找话闲扯。
说来说去,亦陀提到小崔太太。长顺回答得更加详细,而且有点兴奋,因为小崔太太命实在是他与他外婆给救下来,他没法不觉得骄傲。他并且代她感谢亦陀:"每月那十块钱,实在太有用,救她命!"亦陀仿佛完全因为长顺提醒,才想起那点钱来:"呕,你要不说,还忘呢!既说到这儿,倒要跟你谈谈!"他轻轻挽起袍袖,露出雪白衬衫袖口来。然后,他慢慢把手伸进怀里,半天才掏出那个小本子来——长顺认识那个小本子。掏出来,他吸着气儿,页页翻。翻到个地方,他细细看,而后跟往上看,捏着手指算会儿。算完,他噗哧笑:"正好!正好!五百块!""什?"程长顺眼睁得很大。"五百?"
"那还有错?咱们这是公道玩艺儿!你有账没有?"亦陀还微笑着,可是眼神不那柔和。
长顺摇摇大脑袋。
"没跟你借钱!你给!"长顺鼻子上出汗。
亦陀眼眯成道缝儿,脖子伸出多长,口中热气吹到长顺脑门上;"那,是谁,是谁,问你,是谁签字呢?"
"!不知道……"
"签字有自己不知道?胡说!乱说!要不看在你心眼还不错话,马上给你两个嘴巴子!
"你该记着点账!无论作什事,请你记住,总要细心,不可马马虎虎!"
"知道,那不是给她钱吗?何必记账呢?"长顺鼻音加重些。
"给——她?"亦陀非常惊异,眨巴好大半天眼。
"这个年月,你想想,谁肯白给谁个钱呢?""你不是说,"长顺嗅出怪味道。
"说?说她借钱,你担保;这里有你签字!连本带利,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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