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与长顺都极得意走出来。长顺拦阻丁约翰给他车钱:"给祁先生办点事,还能……"他找不着适当言语表现他热心,而只傻笑下。
丁约翰塞到长顺衣袋里块钱。他奉命这样作,就非作不可。
出东交民巷,长顺真雇车。他必须坐车,因为那元钱是富善先生给他雇车用。坐在车上,他心中开锅。他要去对外婆,孙七,李四爷,和切人讲说他怎样闯进英国府。紧跟着,他就警告自己:"声都不要出,把嘴闭严象个蛤蜊!"同时,他又须设计怎样去报告给祁老人,教老人放心,会儿,他又想象着祁瑞宣怎样被救出来,和怎样感激他。想着想着,凉风儿吹低他头。大早上恐惧,兴奋,与疲乏,使他闭上眼。
忽然他醒,车已经停住。他打个极大哈欠,象要把条大街都吞吃似。
回到家中,他编制大套谎言敷衍外婆,而后低着头思索怎样通知祁老人妙计。
这时候,全胡同人们已都由李四爷那里得到祁家不幸消息。李四爷并没敢挨家去通知,而只在大家都围着个青菜挑子买菜时候,低声告诉大家。得到消息,大家都把街门打开,表示镇定。他们心可是跳得都很快。只是这条小胡同里,他们已看到钱家与祁家两家不幸。他们都想尽点力,帮忙祁家,可是谁也没有办法与能力。他们只能偷偷用眼角瞭着五号门。他们还照常升火作饭,沏茶灌水,可是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悲哀与不平。到晌午,大家心跳得更快,这可是另种跳法。他们几乎忘瑞宣事,因为听到两个特使被刺身亡消息。孙七连活都顾不得作,他须回家喝两口酒。多少日子,他没听到件痛快事;今天,他心张开:"好!解恨!谁说咱们北平没有英雄好汉呢!"他边往家走,边跟自己说。他忘自己近视眼,而把头碰在电线杆子上。摸着头上大包,他还是满心欢喜:"是这样!要杀就拣大个杀!是!"
小文夫妇是被传到南海唱戏,听到这个消息,小文发表他艺术家意见:"改朝换代都得死人,有钱,没钱,有地位,没地位,作主人,作奴隶,都得死!好戏里面必须有法场,行刺,砍头,才热闹,才叫好!"说完,他拿起胡琴来,拉个过门。虽然他要无动于衷,可是琴音里也不怎显着轻快激壮。
文若霞没说什,只低头哼唧几句审头刺汤。
李四爷不想说什,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外,面对着五号门。秋阳晒在他头上,他觉得舒服。他心中天平恰好两边样高——你们拿去们瑞宣,们结果你们特使。号小孩子本是去向特使行参见礼,象两个落在水里老鼠似跑回家来。他俩没敢在门外胡闹,而是直跑进家门,把门关严。李四爷眼角上露出点笑纹来。老人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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