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与慷慨。他可以拉住亲家公手说:"你看,你把媳妇和孙子托给,可没委屈他们!你是真朋友,你孙子也就是孙子!"可是,钱亲家公没能自天而降忽然来到。他话没有说出机会。于是,求其次者,他想能有个知道默吟所遭受苦难人,来看看,也好替他证明他是怎样没有忘记朋友嘱托。野求来得正好,野求知道钱家切。金三爷,于是,忘野求从前没出息,而把腹中藏着话说给野求。野求本来能说会道,乘机会夸赞金三爷几句,金三爷红脸上发光。乘着点酒意,他坦白告诉野求:"从前看不起你,现在看你并不坏!"这样,他们成朋友。
假若金三爷能这样容易原谅野求,那就很不难想到,他也会很容易原谅日本人。他,除对于房产买与卖,没有什富裕知识。对于处世作人,他不大知道其中绝对是与非,而只凭感情去瞎碰。谁是他朋友,谁就"是";谁不是他朋友,谁就"非"。旦他为朋友动感情,他敢去和任何人交战。他帮助钱亲家去打大赤包与冠晓荷,便是个好例子。同样,钱亲家是被日本人毒打过,所以他也恨日本人,假若钱默吟能老和他在块儿,他大概就会永远恨日本人,说不定他也许会杀两个日本人,而成为个义士。不幸,钱先生离开他。他心又跳得平稳。不错,他还时常想念钱亲家,但是不便因想念亲家而也必须想起冠晓荷与日本人。他没有那个义务。到时候,他经女儿提醒,他给亲家母与女婿烧化纸钱,或因往东城外去而顺脚儿看看女婿坟。这些,他觉得已经够对得起钱家,不能再画蛇添足作些什特别事。况且,近来他生意很好啊。
假若个最美女郎往往遭遇到最大不幸,个最有名城也每每受到最大污辱。自从日本人攻陷南京,北平地位就更往下落许多。明眼人已经看出:日本本土假若是天字第号,朝鲜便是第二号,满洲第三,蒙古第四,南京第五——可怜北平,落到第六!尽管汉*们拚命抓住北平,想教北平至少和南京有同样份量,可是南京却好歹有个"z.府",而北平则始终是华北日军司令附属物。北平"z.府"非但不能向"全国"发号施令,就是它权限应达到地方,象河北,河南,山东,山西,也都跟它貌合心离,因为济南,太原,开封,都各有个日军司令。每个司令是个军阀。华北恢复北伐以前情形,所不同者,昔日是张宗昌们割据称王,现在代以日本军人。华北没有"政治",只有军事占领。北平"z.府"是个小玩艺儿。因此,日本人在别处打胜仗,北平本身与北平四围,便更遭殃。日本在前线军队既又建功,北平驻遣军司令必然也要在"后方"发发威。反之,日本人若在别处打败仗,北平与它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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