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检查!怕疼,怕麻烦,给老太太拿钱来!拿钱来!拿钱来!"她边说,边点头,把头上发夹子都震落下两三个来。她毫不客气告诉瑞丰:"们快有喜事,那间小屋得留着自己用!谁教你早不搬来呢?至于蓝东阳呀,看他还不错吗!怎?你是为们才和他闹翻?真对不起!可是,们也没有赔偿你损失责任!们有吗?"她老气横秋问冠晓荷。
晓荷眯眯眼,轻轻点头,又摇头;没说什。
瑞丰和胖太太急忙立起来,象两条挨打狗似跑回家去。
更使他们夫妇难过是蓝东阳还到冠家来,并且照旧受欢迎,因为他到底是作着新民会干事,冠家不便得罪他。大赤包福至心灵退还东阳四十元钱:"们玩牌向来是打对折给钱;那天忙,就实价实收你;真对不起!"东阳也大方下,给高第姐妹买半斤花生米。大赤包对这点礼物也发套议论:
"东阳!你作对!这个年月,个年轻小伙子得知道钱是好,应当节省,好积攒下结婚费!礼轻人物重,不怕你给她们半个花生米,总是你人心!你要是花大堆钱,给她们买好些又贵又没用东西,倒未必看得起你啦!"东阳听完这套,笑得把黄牙板全露出来,几乎岔气。他自居为高第姐妹俩爱人,因为她们俩都吃他几粒花生米。这些,是桐芳在门外遇见胖太太,嘁嘁喳喳报告出来。胖太太气得发昏,浑身肥肉都打战!
老二耳朵,这几天,老抿着。对谁,他都非常客气。这程子饭食本来很苦,有时候因城门关闭,连大白菜都吃不到,而只用香油炒点麻豆腐;老二这两天再也不怨大嫂不会过日子。饭食太苦,而端起碗来,不管有菜没有,便扒搂干净,嘴中嚼得很响,象鸭子吃东西那样。他不但不怨饭食太苦,而且反倒夸奖大嫂在这困难时候还能教大家吃上饭,好不容易!这来,瑞宣和韵梅就更为难,因老二客气原是为向兄嫂要点零钱,好买烟卷儿什。老大只好因此而多跑两趟当铺!
胖太太声没出,偷偷提个小包就回娘家。这使老二终日象失群鸡,东瞧瞧,西看看在满院子打转,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不想把失业这事实报告给老人们,现在他不能再闭着嘴,因为他需要老人们怜爱——和太太吵架之后,人们往往想起来父母。他可并没实话实说。他另编个故事。他晓得祁家文化与好莱坞恰恰相反:好莱坞以打人为英雄,祁家以挨打为贤孝。所以,他不敢说他打蓝东阳,而说蓝东阳打他,并且要继续打他。祖父与妈妈都十分同情他。祖父说:"好!他打咱们,是他没理,们绝不可以还手!"妈妈也说:"他还要打,们就躲开他!"
"是呀!"老二很爱听妈妈话:"所以不上学校去啦!赶紧另找点事作,不便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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