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班时间快到
，警察想赶紧收拾桌上
东西。已经讲好值完班和同事们
块儿去附近酒馆喝酒，没闲工夫接待这个脑袋有毛病老头子。然而中田目光严峻地摇摇头。
“不不，警察先生，中田
还是想趁能想起来时候五十讲出来。到明天，没准会把要点忘光。
“等等，中田聪字怎
写？”
“中田不认字。对不起，不会写字，看也不会。”
警察皱起眉头。
“写看完全不会？自己名字也写不来？”
“是。据说九岁之前中田看也会写也会，不料遇上场事故，那以来就彻底不行。脑袋也不好使。”
中田站在门口摘下帽子揣进裤袋，从另侧裤袋掏出手帕抹把鼻子，又叠好手帕，放回原来裤袋。
“那，您有什事？”警察问。
“有有，中田刚才杀人。”
警察不由把手中圆珠笔放在桌上，张嘴盯视中田脸，说不出话来。
“等等……啊，先坐下。”警察半信半疑，指着桌对面椅子说道，而后伸手大致确认遍：手枪、警棍、手铐都带在腰间。
礼金信封，由丈夫递给中田：“点点心意，感谢您找回胡麻。务请收下。”
“谢谢。就不客气。”中田接过信封，低头致谢。
“不过这黑，您还真找来。”
“那是。说来话长，中田无论如何也说不来。脑袋不怎好使，说长话尤其不擅长。”
“没什。实在不知怎感谢才好。”太太说，“对，剩晚饭——真是不好意思
警察叹息声，放下圆珠笔：“那说文件也写不成——既然连自家名字都写不来。”
“对不起。”
“家里边没有谁？家人？”
“中田光杆人。没有家人。工作也没有。靠知事大人补贴生活。”
“时候不早，该回家休息，好好睡上觉。到明天又想起什，再来这里次。那时再从头道来。”
“是。”中田弓身坐下，又伸直腰，双手置于膝头，视线笔直地落在警察脸上。
“你、你……杀人？”
“是。中田用刀捅死个人，就是刚才事。”中田言之凿凿。
警察取出公文纸，扫眼挂钟，用圆珠笔记下时间，写道“以刀行刺”：“首先，你姓名住所？”
“叫中田聪。住所是……”
——有烧茄子和酸黄瓜，如果您不介意，带回去好？”
“是吗？那就承您美意带回去，烧茄子也好酸黄瓜也好，都是中田顶喜欢。”
中田把装有烧茄子和酸黄瓜塑料食品袋和装钱信封放进帆布包，离开小泉家。他朝车站方向快步急行，走到商业街附近派出所执勤点那里。执勤点个年轻警察坐在桌前，正往表格里填写什，没戴帽子，帽子放在桌上。
中田打开玻璃拉门进去：“您好，打扰来。”
“您好！”警察应道。他从表格上抬起眼睛，观察中田形貌。看来是个有益无害厚道老人，想必是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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