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冷静从容地宋有方解释,又或者说,宋有方根本不会解释,如既往温柔安慰他,在这刻,他才恍然大悟,宋有方温柔不带星半点温度,冷冰冰。
七天发情期,不是针镇定剂就能缓解,庭云点滴没有停过,他早在打推迟剂时候就明白,药剂用量加大,输入他手臂里药水就像是刀刃样,寸寸刮过脆弱血管。
发情期强行抑制发情,会给omega带来巨大精神压力,精神崩溃同时,根本顾不上生理上情欲,庭云依旧会没有胃口,全靠着吊营养液坚持,就连觉也变得很浅,任何细微响动,都会将他惊醒,接触他人都是beta,唯个alpha陈助理,都得是喷过大量除味剂,才能进病房。
手机铃声很急促,庭云猛地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全黑,他伸手去抓手机,看时间并不晚,来电显示不是宋有方,是爸爸。
他清清嗓子,慢吞吞地接起电话,“爸爸。”
“庭云醒吗?”宋有方打电话来时,是国内中午,虽然他极度不愿通过陈助理之口解庭云状况,但是他更没有勇气,主动联系庭云,这种心虚是他从未体会过,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陈助理守在病房外夜,透过玻璃,他朝病房里看眼,今天日头正盛,跳跃进窗户阳光,怎都照不到庭云病床上,他只看到庭云单薄后背。
“早上醒会儿,刚刚打过针,现在估计是又睡。”陈助理停顿片刻,没等到宋有方回应,他想宋有方定是想和庭云通电话,只是不知道怎开口,“老板,替您叫醒庭先生?”
宋有方依旧没有给他回应。
陈助理在宋有方手下当职有些日子,很清楚自己老板脾气,他轻轻推开病房门,压低声音,喊句,“庭先生,老板电话。”
可不管他怎伪装,爸爸还是能听出他异样,“怎嗓子哑成这样啊?感冒啦?”
阵心酸涌上心头,庭云抿着嘴唇摇头,强压下哭腔,“没…在睡觉
床上人没有动静,唯能看到,就是庭云消瘦侧脸,庭云皮肤白净,借着日光更显惨白通透,脸颊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无声等待很漫长,陈助理是个耐得住性子人,他屏住呼吸,注视着庭云反应,庭云手背上血管凸起,手指紧紧缠住被子角,他知道,庭云没有睡着。
可他无法越过宋有方,去揣着庭云意图,是赌气也好,是耍性子也罢,他要做,不过是完成老板交代任务,就在他想要再次叫醒庭云时候,宋有方开口打断他。
“算。”宋有方声音听着很疲惫,这句“算”里面包含内容太多,似乎他能猜到庭云在装睡,猜到庭云不愿意接他电话,“让他好好休息吧,有什事情,第时间联系。”
从身后传来关门声,庭云才睁开眼睛,阳光很刺眼,他眼角发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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