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信号灯时,看眼岛本侧脸。面如白纸。而且整张脸像涂层什似,硬橛橛很不自然。她把头靠在椅背上,直视前方,全身动不动,只是时而半义务性地微微眨下眼皮。往前开会儿,找合适地方把车停下。这里是已经停业保龄球馆停车场,俨然飞机库般空荡荡顶盖下,竖着块巨大保龄球瓶招牌,荒凉得简直像来到世界尽头。偌大停车场只停们这辆车。
“岛本,”招呼道,“喂,岛本,不要紧吗?”
她未回答。只是靠着椅背,以那古怪声音喘息不止。把手贴在她脸颊上。脸颊冷得就像受这周围凄凉光景感染似,没有血色,额头也没有暖意。
“那是小孩灰,生惟婴儿骨灰。”岛本自言自语似地说。
看她脸,又往前看。卡车老是溅起融雪泥水,不得不次次开动雨刷。
“生下第二天就死。”她说,“仅仅活天、抱两三回。极好看婴儿,软乎乎……原因不大清楚,呼吸不顺畅,死时脸色都变。”
说不出什,伸出左手放在她手上。
“女孩儿,名字还没有呢。”
行踪。她细看会儿手心,然后在水面上冲去余灰,戴上手套。
“真能流去大海?”岛本问。
“大概。”但无法确信那点灰定流到大海。到海还有相当远距离,有可能沉入某处水潭,就势滞留那里。当然,其中些许恐怕还是会抵达大海。
接下去,她开始用落在那里块木片挖掘发软地面,也帮忙。小坑挖出后,岛本将布袋里壶埋在里面。乌鸦叫声从哪里传来。估计它们自始至终在静静地目睹们作业。无所谓,想看就看好,又不是干什坏事,不过是把烧什灰放进河流而已。
“会下雨?”岛本边用鞋尖抚平地面边问。
“什时候死?”
“正好去年这个时候。”岛本说,“二月。”
“可怜。”
“哪里也不想埋,不想放在黑乎乎地方。想在自己手上保管段时间,然后顺着河放流大海,乘云化雨。”
岛本沉默下来,沉默许久。也什都没说,默默地驱车赶路。想必她有难言之隐,就让她安静会儿好。但这时间里,发觉岛本情形有点反常。她开始以古怪声音喘息,要拿什作比较话,那声音有些像机器响动,以至最初还以为引擎出故障。然而声音毫无疑问来自旁边座位。并非呜咽。听起来就好像支气管开个洞,每次呼吸都从洞里漏气。
抬头看天,“得会儿。”说。
“不是那个意思。是说那孩子灰会不会流到大海,混在海水里蒸发,再变云变雨落回地面?”
再次望天,又朝水流看去。
“有可能那样。”说。
们驾驶租来小汽车赶往机场。天气风云突变,头上彤云密布,刚才还点点现出天空已经全然不见。眼看就要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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