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典是甘之如饴,以前在镇卫生院时候,来个坐奥迪都要小心伺候着,现在得要坐直升飞机才需如此,自家待遇不知道升格多少线,他是很知足。
田柒穿着白色裙子,越过两名院士,到凌然跟前,跟凌然打声招呼。
凌然点点头,面容略微严肃。
田柒轻低头,微微晃动自己裙子,看着裙摆撞到凌然裤腿,她脸上笑容略略有些红,像是白色月季染抹霞光。
“行……行!”杜院士愣愣,脸上露出发泄后红润,他轻轻咳嗽两声,又咽口唾沫,舒缓下因为发泄情绪而肌肉紧张喉咙,才露出些微笑容来,道:“就知道,新时代年轻人,不像是你们这些老家伙似不近人情。”
祝院士哭笑不得看看杜院士,倒没有笑话意思,更多是内心感慨居多。
生病是件很私人事,或许是人类最私人体验之,即使人前显赫,到生病时候,到生命迈向终结时候,依旧很难淡然处之。
文治武功若秦始皇,依然要寻长生不老丹,岁月静好若张爱玲,缠绵病榻就难言潇洒。
“去哪里?”凌然问话,打断祝院士思绪。
拒绝杜院士,只能看向凌然,让他自己决定。
杜院士却不等凌然说话,先嘟囔道:“怎说,也是个院士嘛。想当年,在边疆探矿,年零八个月没回家,老婆个人带两个孩子,全靠街坊邻居帮忙,孩子家家胡闹,被隔壁家孩子打鼻青脸肿,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不能因为小孩子事,没人家帮忙年多功劳……”
祝同益叹口气。
杜院士却是绷不住,眼望着前方,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
“找铀矿也是去。大家都是吃满辐射就换班,有换不过来时候,也是发扬风格……”
“现在就走?”杜院士本人竟是觉得有些突然。
“等个小时,刚才病人苏醒以后,若没问题话,就可以走。”
“好好好,打个电话安排。”杜院士开心起来,像是真沾到什便宜似。
左慈典这时快步而来,身后跟着田柒。
说是跟着,实际更像是左慈典在前面引路,仿佛客栈伙计似。
“大雪山,去,戈壁滩,也去,到要去格尔木搞普查时候,也没有往后缩……”
“那次矿难,们队死两个人,那都是多少年好兄弟……”
祝院士听不下去,心里被抓着似,低声道:“老杜,过去事……”
“过去,是有功劳!”杜院士咬紧牙关,道:“不想……不想不明不白死在手术台上,知道,知道凌医生技术好,凌医生时间金贵,但今天就想有个特权,有天特权都不行吗?”
“行。”凌然声音平静,不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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