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听到家里有嚷嚷声。
他是厂长，家里要清净
多，虽然不停有人来汇报工作，但说话大声实在不多。
秦翰池诧异推开门，抬头就见到
自己办公室主任。
“老胡来。”秦翰池笑着点点头。
“厂长，快看电视。”
作为国企，京西制药总厂职工们家庭条件要比普通国民条件好多，尽管如此，在85当下，也不是家家户户都买得起电视。
所以，到别人家看电视，仍然是这个年代串门主旋律。
主家也不用准备什
，就放
盘瓜子在哪里，谁想吃谁拿就行。要喝水喝茶都是自己带个茶杯子，像是开会似，满家属院端着走。
有些讲究些邻居，自个儿过来还会带些瓜子干枣儿之类东西，就倒在主家瓜子盘里，大家起边吃边聊。
到广告时间，想去上厕所休息，就赶紧出去，剩下人继续坐着瞎聊。
观众来说，这些片头片尾时间，就是给他们上厕所和呼朋唤友时间。
不像是30年后，许多人家都没有开电视习惯。
在80年代，但凡是有电视人家，每天都是按时开电视。
而没有电视人家，经常都是快快吃过晚饭，就往有电视人家串门，早点去，能抢到前面点位置。
在小城镇或者农村里，有些电视机前，能口气放二三十把凳子椅子——当然不是电视人家提供，而是来看电视人带过来，不带回去，反正明天还要来，放在原地还更方便些。
“今天演什呢？”秦翰池笑吟吟问。
“是北京电视台新闻。”老胡欲言又止道：“就是早前采访咱们北京电视台。”
傍晚家属院，永远都洋溢着这样生活气息，不能说是永远快乐，但大约也是快活。
秦翰池心情同样不错，工厂生产切正常，第批货物已经检验合格，运往美国，等到有外汇回款过来，秦翰池不相信卫生部和北京市还会无动于衷。
最起码，会默认他生产吧，这自然比他预计情况要差些，可是，与被GMP委员会卡脖子相比，又好些。
正所谓“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秦翰池也是管不那多。
到厕所酣畅淋漓撒泡尿，秦翰池就快步返回家里。
所以，有电视人家，就算哪天不想开电视都不行，因为其他人要看。
这样情况，要到90年代中期才会慢慢消失。
也是在80年代，才有真正所谓万人空巷电视剧，它们创下后世难以企及收视率记录：87%收视率《上海滩》，90%收视率《红楼梦》和《射雕英雄传》，还有96%收视率《西游记》，以及恐怖98%收视率《渴望》——与之相比，后世电视台，能拿到2%收视率就已经弹冠相庆。
京西制药总厂大院里，样是户对户，门开着，大人串门小孩瞎转悠节奏。
当然，各家电视也都是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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