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乐山
目光飘向窗外，望着现代化北京火车站，心中是满满眷恋和不舍。
他奋斗
大半生，是希望在这座城市中过更好，原本，他如果拿下PCR项目，以杨锐副手身份下再刷几篇论文，真能过上彻底脱离火车生活。
然而，杨锐获得诺贝尔奖提名，成为压倒骆驼最后
根稻草。
在这个传统媒体占据所有话语权年代里，则新闻联播里简讯，威力比枚航空炸弹要大多，尤其是可能引起讨论新闻话题，更是所有人都要慎之再慎。
很少有人能在强曝光下，对放大镜观察视若无睹。
当然，再差条件也是有可能出成果，但对个人来说，做事总是要讲究个性价比。原本在北京舒舒服服就能做出来成就，在高原之地或许就要拼着老命去做。
同样是做个研究所需要原料，在纽约或许就是打个电话事，在北京或许要为经费纠结，再等待不短时间，那在畜牧所，或许就得自己去做。
章乐山并不是个勇于奉献，愿意战天斗地，能够废寝忘食努力工作，天赋惊人学者，他就是个普通研究员，读书时候成绩好，层层筛选加上不错运气，终于进入中科院。
要是没有倒霉话，他拿到研究员或者教授职称，不超过50岁，其人生或许还达不到查院长高度，但谁知道呢？普通轻松而幸福人生又不是什
糟糕厄运。
到陌生边疆之地重新开始才是。
呜呜……
火车鸣笛声，混合着卧铺车厢臭脚丫子味，将章乐山满腹愁肠搅和像是三伏天里放整晚下水。
“同志，你去哪里？出差吗？”上铺大汉脱下鞋，露出没穿袜子大脚，用手搓搓赶车赶出脚皮和脚汗，顺势坐在下铺，并将手在侧面擦擦。
章乐山揉揉鼻子，道：“
工作调去西宁。”
“青海熟啊，老去收皮子，这次也是。”大汉哈哈地笑道：“是皮革厂，你呢？调去做什？”
何况，查院长也不是纯洁无垢偶像派小仙女。
查院长在极短时间内彻底倒台。
“畜牧所是搞啥，你们有皮子吗？”搓脚大汉只手揉着脚心，只手端起杯子开始喝水。
章乐山摇摇头：“没去过，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做畜牧所？”
“不是。”章乐山不想谈话，向后缩缩。
搓脚大汉哈哈笑，也不缠着他，自去找别人聊天。这是趟普快，从北京路过去，远着呢。
“去畜牧所。”章乐山也没想藏着。
事实上，章乐山满腹愁肠，相比前几日来，已经清淡多，只是有些萧索。
这可是真正下放。
地方研究所比不上中央，而且是大大比不上中央，这不是中国国情，是全东亚范围内国情。日本、韩国，还有中国人很少解印尼、马拉西亚等国家，都是样样。
而在80年代，中国地方研究所条件就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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