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自己看
遍，自嘲般地轻轻笑。三年多来
心境，全凝在字里行间，到底是什
滋味，说不上来，也不想去深思。三妹和娘，现在过得很好，沉香虽没遇见，想来也必事事如意。路上听下人们议论，说少爷年轻
美人，而他路，也快要走到
尽头。
怀中声嘤咛，杨戬中断如潮思绪，松手退后，三圣母醒。她直起腰按按头，有点困惑，忽然阴下脸，站起来忿忿地走几步，又没处发火，挥袖，竟将桌上盅推到地上，打碎。杨戬不知她恼什，微微摇头，三妹呀，做人家娘，怎还这样孩子气。
小玉忽然抓紧沉香，沉香心颤，又要发生什事，还能发生什事？还没问，嫦娥已经问：“三妹妹，你发什脾气？”再看母亲，脸色越发不好，更是猜疑不定。
门外响起敲门声，三圣母定定心，让小玉进来。小玉见地碎片，不放心地问：“娘，怎？丫鬟说你房中有东西打碎，
不放心，过来看看。”三圣母掠掠夺鬓发，在桌边坐下，慈和地笑道：“没事，只是做个噩梦。”小玉伶俐，转念想到，同情地说：“娘，都过去，您也别总想着。杨戬已经功力全废，再害不们。”三圣母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说：“不是梦见他，是以前个追杀妖怪。但是在梦里，又是……又是他来救……”看见小玉不解神情，她也不知怎说，那股子羞恼愤怒情绪又来，恨恨道：“小玉，是恨自己不争气，为什要他来救，宁可死，也不要领他情！”
三圣母不敢再看哥哥，想也想得出他心情，为什到这个时候，她还要在他心上捅刀，就让他轻松片刻不成吗？杨戬无力地后退几步，仰在床柱上，元神竟阵波动，透过他身体，显出床柱影子来。沉香大惊，抢上前去观察，杨戬元神刚刚成形，心情激荡，极易散去。
幸好杨戬并不如他想那般脆弱，早已料到事，还去难过什，闭目竭力平复心情，他再不回头，穿门而出。
但他没有回小屋，而是辗转找到书斋。午后，人人都在休息，寂静之至。杨戬在案前研墨摊纸，似要写些什，却犹豫着，手中笔凝在半空中。沉香最先想到，哪吒也猜出来，黯然说道：“大约是欲留言示警，点醒你们注意。你们没有见到他信？”三圣母茫然地摇头，家里从没出现过哥哥书函，是出什意外吗？
杨戬又站会儿，直到笔上墨滴下，才惊觉似叹息声，笔笔落下，众人看去，却是首《寿楼春》，跟着念来：
“愁秋阴霜繁。伴西风穿户，频扰孤眠。沥洒僵听檐雨，几番凄寒。谁识得、又经年。泪莫倾，弦丝遥传。记家宴挑灯，投壶中酒，人月两团圆。
消磨去，身前欢。笑斜阳坠尽，露叶飘残。只欠松寥片石，暗添坟田。心不死，情何堪？任梦回、沉吟云烟。渐尘散歌瞑，悲欣例空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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