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刚才那碗汤,是小玉做,还是沉
震出血来。刘富自己反而愣,看看自己手掌,骂道:“算,不和你计较,免得真死,却赖到身上去。”他大赢特赢时被临时叫来送汤侍候人,憋肚子火要发泄,倒也不是存心要伤人。
发着牢骚将余下几口汤灌完,刘富扔下碗,掀开杨戬身上薄被,准备替他擦擦身子。毕竟是盛夏,服侍着卧床不起病人,再省懒也免不这项差事。
顺手捞起杨戬佩挂着银饰看看,亮闪闪晃眼。在破庙时,哮天犬怕恶丐看中主人饰物,千方百计将它污得黝黑,但时日既久,早已恢复本来色泽。刘富看看,又丢回去,虽然眼馋,但毕竟和扣份钱不样,病人身上戴着,公然拿去,他还没这个胆子。万哪天主人家问到,他可要吃不兜着走。
想到点油水捞不着,他更是火大,动作就更加粗鲁,三下五除二,褪下汗水浸透衣衫,将人又重重扔回床上。就见他转身去拎木桶,从桶里捞出块粗布,气哼哼地道:“还要老子帮你洗漱,真不知几世修来福份。老爷夫人也真是好心过头,这种废物,养在家里到底有什用处?”草草滤去粗布水份,回到床边,开始这项夏天逃不去苦差。
都知道杨戬性情孤傲,如此狼狈境地,他是宁死也不愿落入别人眼中。所以每隔段时日,这幕在眼前上演时,众人都会自觉地将目光移开。但这次,虽仍是没有去看,但杨戬身子在床板上磕碰声音,刘富气哼哼低骂声不绝于耳,令每个人心中都似压块大石,又似吊七八个水桶,上上下下地无法安稳。
“刘沉香……你们便是这样照顾二爷……原来你们,便是这样好好照顾二爷!”
镜外,有谁嘶哑着嗓子吼声,听不清是梅山兄弟中哪个。沉香没去分辩什,只半蹲在地上,拳头紧抵胸前,拼命忍住喉里哽咽。好好照顾……在昆仑山下,在破庙里,靠这个念头才支撑下去,但这样被照顾着?亲人第次想到他,送来饮食,就是这样东西。就算是对陌生人,也不会是这般无情!可为什会这样?为什那个时候,就如此心安理得?
还记得每个盛夏,连下人房中,都会有冰块降温,上门乞讨乞丐,也会多送份钱权当消暑。人人称赞着刘府仁厚,羡慕有神仙保佑好福气。可谁又想到,这仁厚背后是些什?这样间黑屋,这样艰难生存……沉香蓦地睁大眼睛,个念头让他不寒而粟——
现在,人人都寄希望于将来,希望出阵弥补这切,付出他们迟到关爱。但那时,会不会……
刘富收拾起桶碗,终于摔门离开。口中火炙般地疼痛,被刘富弄裂旧伤,浸在渗出汗水里,也如同千万小刀,在身上寸寸地割裂着肌肤。杨戬昏沉神识,却因此而清醒些,费力地低咳着,想控出肺里呛入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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