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就愈加焦急。无处宣泄愤恨,使她激动向前跨步,鄙夷地注视着杨戬:“你是个没有任何思想工具,还是个有思想有感情人?”
杨戬目光倏缩,心也骤然紧缩下。熟悉痛从早已麻木灰烬中泛起,纵然已经成寂灭寒灰,可只要存在着,就还是可以感到寒灰幻灭为无形惨烈。但这惨烈只会深埋于心底,他退后步拉开与嫦娥距离,淡淡地应对道:“当个人被当成工具用时候,有没有思想并没有什分别。”
嫦娥不依不饶地逼近来,那步退后,被她自动理解成疏远。种突如其来失落,让她几乎忘记矜持,紧逼着追问道:“那你不惜放弃亲情,究竟为是什?只是为当别人工具吗?”
话问出口,却将自己也问住,想得到什样答案,自己不是已经知道答案吗?这个问题,更象个设好陷井。应该是习惯他隐忍热烈眼神,所以才再咄咄逼人吧!那种伴随而来快意,原已成她报复他不二法门。
杨戬注视着嫦娥,这个数千年前曾轻拥在怀美丽女子,只是自己个遥不可及梦,象镜花水月样,再怎样也无法真实地碰触到。曾经有那几次,自己曾试图接近,让水面泛起涟漪,却让其中真实也摇曳起来,更加模糊,离自己更加遥远。
他突然有想说些什冲动,就让自己再放纵次吧,为自己,也为大家找个理所当然借口。玉树断枝冰冷,仿佛还残留在手上,他笑笑,意味深长,含混地柔声答道:“个人得不到他最想要东西时,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昨日之日已不可留,仙子又何必再问?”
镜外嫦娥,面色蓦转苍白。直到这刻,她才突然想起,眼前这幕,竟是与他在天廷最后次单独相对,这句话,也成他留给她最后言语。人间重逢之时,她利舌依然如刀,而他,却只能缄默着,静静承受她次又次伤害。
但那时她,只当他是在极尽嘲讽之能事。得不到想要东西,杨戬,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竟要用这个借口,将切过失都推卸给?再不愿停留,月宫仙子只觉多说句,都是沾污自己,怒斥声:“杨戬,你作践是自己灵魂,不会得到任何人尊重!”便自昂首离开。
目送她远去,杨戬略带疲倦笑容,越发地风淡云轻。他回味着她撂下那些话语,轻轻摇摇头,心中波澜微起,便又被自己平复回去,湮灭得无痕迹。
“仙子,你终还是错啊,工具只有责任可言,又岂会有什灵魂可以作践?这漫长生,原就是为那个责任,才得以存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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