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痛。虽然那是他心甘情愿
选择。剧烈呛咳从喉中挣出，随之而来是内腑火炙般难受。伏在他身上痛哭哮天犬却喜得几乎跳
起来，叫道：“醒？主人你醒？
……还以为你再也……”
哮天犬？这傻傻狗儿啊。几千年，还是
点儿没变，无论什
时候，都肯伴着自己，不离不弃。
他用目光搜寻着哮天犬，却发现自己全身已完全不能动弹，张口欲语，也只在喉中含混地吐出几个音节。沉香那斧劈下情形又再现于眼前，他蓦地明白过来，提内息，果然丹田中有如万刀齐剜，顿时又昏过去。
再度清醒过来，天已全黑，外面风雨交集。哮天犬升堆火，扶着他靠在破庙断墙上，慢慢喂他碗极稀米粥。那老丐也坐在旁烤着火，边啧啧称奇，对哮天犬说道：“兄弟，看不出来，这人命还挺硬。只是这半死不活地拖累着你，你以后可就有得受啦！”
抬头向外看看天色，他又担忧地道，“天过去，你今日讨到几文钱？老大又该来收例钱，别没由来地惹他动怒啊！”
梅山兄弟厌恶表情，沉香宛如喷出火来眸子，孙悟空兴灾乐祸口吻，猪八戒冷嘲热讽声音……
还有三妹那不言自明排斥与憎恨。
切切，走马灯般地在噩梦中翻腾着。杨戬身子剧烈地震颤着，汗水又次浸透衣袍。哮天犬将碗水凑在他嘴边，勉强喂入几口，可随即，水便和着血全喷出来。
“不要死，主人……你死，该怎办？”
哮天犬轻拭他嘴角犹在涌出鲜血，不禁痛哭出声。
哮天犬低头不语，只细心地照顾着自己主人。
杨戬轻哼声，终于强撑着睁开眼睛。地上火堆光亮剌目，他阵头晕，半晌，才看清身处间破旧土地庙里。
“主人！”哮天犬手突然凝住，随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颤声道，“主人……”
大约有不少日子吧？哮天犬黑瘦许多，满面杂乱胡子，头发更乱得可以。
杨戬黯然收回目光，略检查体内情形，尽毁经络已没有半分希望，只残余缕真元，勉
名老乞丐从哮天犬手里接过碗去，叹道：“这个不成，小哥儿，你也别太难过。像他这样子，活着只能遭更大罪……”看见哮天犬铁青得吓人脸色，余下话只有咽回腹中，摇着头走开来。
还没死？
恍惚中听到那老乞丐话，杨戬从无休止昏沉与噩梦里慢慢清醒过来。但神识略恢复，身上凌迟般剧烈痛苦，使得他险险又昏迷过去。
“沉香该劈开华山吧？子时……子时快到吗？”陡然想起凌霄殿时赌约，他蓦地凛，瞬间竟是忘所有疼痛不适。
嘴角微微抽搐，却已说不出话来。提起全部气力，只勉强睁开双目。杨戬心中茫然，半晌，昆仑山下情形从脑中掠过，最后定格在沉香举斧下劈，怒气冲天神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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