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仍像身在梦中,犹疑下,慢慢伸手摘下冠帽,放到身边个木架上。而后去解绶带,手抖个不停,半晌才解开。又脱掉衣袍,只剩下亵衣。
“脱光。”狱吏将囚衣扔到司马迁脚边。
司马迁心中悲郁,抬头望向狱吏,狱吏也盯着他,目光寒铁般
司马迁惊,才忽然记起,低声道:“司马迁。”
狱史提笔记下,又问:“现居何职?”
“太史令。”
“犯何罪?”
“不知。”
线,而是从中间直城门分成南北两段,南段比北段向外多进丈,因而在路口形成个拐角。以往,硃安世等人溜进城后,常常会碰到侍卫巡守。因此,设法在这个城墙拐角上偷偷凿出些凹缺,以备急用。
两人都是惯熟,硃安世手脚并用,抓蹬着凹缺,急向上爬到两丈高处,郭公仲也随后爬到硃安世脚底。两人紧贴着墙角,动不动。
巡卫走过来,转过拐角,继续前行,毫无察觉。等巡卫走远后,两人才慢慢溜下来,出拐角,穿过直城门大街,折向东边,沿着桂宫南墙,循着暗影,向前潜行,到北阙甲第区。郭公仲引路,寻到御史大夫府,从后院翻墙进去。
回到长安后,司马迁来不及去查淮南王档案,便因言不慎,招来横祸。
当时他话还未讲完,天子便勃然变色,怒喝黄门将他带走下狱。司马迁遭电掣般,顿时懵住,木然趴伏在地,任由两个黄门拽住自己双臂,倒拖着扯出殿门,交给卫卒,押出宫门,解往牢狱。
狱令直漠然看着他,听到这句,忽然咧嘴而笑,笑声阴恻尖利,其他人也陪着笑起来。
司马迁这时才忽然觉到冤屈愤怒,却说不话,浑身颤抖。
狱令歇住笑,懒懒道:“押进去。”
狱吏揪起司马迁,推搡着走进旁边扇门,刚进门,股霉气恶臭扑鼻而来,里面幽暗阴湿。司马迁顿时恐慌起来,略迟疑,背上又被重重推,个踉跄,几乎跌倒。站稳看,房间狭长,条甬道,旁边是排木栏隔开囚室,里面隐隐挤满囚犯。
个狱吏迎上来,手里抱着套赭色囚衣,冷冷道:“把冠袍脱掉!”
在宫门外,他听到卫真在旁大叫“主公”,他犹在震惊,扭过头望着卫真,恍如梦中,竟像是不认得般。直到走近牢狱圜墙[圜墙:圜(yuan)同“圆”。汉代拘押*员牢狱围墙为圆形环围。《释名·释宫室》:“狱……又谓之圜土。土筑表墙形,形圜也。”],看见黝黑大门敞开,他被推进去时,才意识到:自己闯大祸,被下狱。
他慌乱起来,想挣开,狱吏却扭住他,拖扯到前厅,在他背上重重摁,他没有防备,下跪倒在地。抬头看,正中案前端坐人,面目森冷,看冠戴,是狱令。旁边另有人,展卷执笔,应是狱史。
狱史冷喝道:“报上姓名!”
司马迁愣,时间竟想不起自己名字来。
“叫什名字!”狱史猛地提高声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