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看就够,不喜欢藏东西。谢谢你!”
郦袖关上盒盖,递回来。
硃安世沮丧无比,只得伸手接过木椟,心里不甘,又道:“这里面任何颗珠子,都值十间衣店。”
郦袖轻轻笑:“知道。不过家有这间衣店,已经足够,再多,就是负担。那天读《庄子》,很喜欢里面句话——‘鼹鼠饮河,不过满腹;鹪鹩巢林,不过枝。’”
硃安世低下头,顿觉自己蠢笨不堪。
然而,郦袖并没有惊呼,反倒轻声叹口气,只说两个字:“真美。”
硃安世略略有些失望,问道:“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硃安世大乐。
“这是你盗来?”郦袖忽然问道。
,他暗暗盘算:如何把它弄到手?至于李掘,日后花力气另寻件宝物,再好好赔罪。
他知道李掘量小,便趁机猛力劝李掘喝酒。几盏之后,李掘果然醉倒在案边。硃安世忙去街上买个大小相似木椟,装盒廉价珠玉,偷偷换掉李掘包袱里木椟。
溜出来后,到个僻静处,硃安世才拿出来细看,那木椟初看普通之极,个暗红漆盒而已,但仔细打量,面上细细雕着花纹,布满盒身,是幅凤鸟流云图,每根细纹都描着金线,无丝紊乱。揭开盒盖看,里面满满盒珍宝,晶莹澄澈,璀璨夺目,都是从未见过珠玉金宝,不由得心中大喜。
太阳才落山,硃安世便赶到郦袖家宅院后街,踅来踅去。好不容易天才黑下来,他立即翻墙进去,谁知郦袖父亲正在后院忙活,若不是硃安世应变得快,急忙闪身,躲到只木桶后面,险些被察觉。郦袖父亲进去后,硃安世才攀到二楼,溜到郦袖窗外,屋内漆黑,郦袖不在。
又等良久,郦袖才端着油灯,上楼开门,走进屋里。
“你生气?”郦袖察觉,语带关切。
“没有,哪里会?嘿嘿——”硃安世勉强笑道。
“嗯,知道你不会生气,你是在生自己气。已经说,很喜欢,你费心为盗来,也很感激。本来,该收下它,不过是真不喜欢藏东西。这样宝物,在富贵人家,只是个摆设;在这里,则是累赘;贫寒之人,拿去卖,却能疗饥御寒,解燃眉之急……”
“知道!”硃安世心里亮,顿时振奋起来:“去办件事,三天后再来看你!”
“好,等着
“嗯——不过——”硃安世脸顿时红。
“你为盗?”
“嗯。”
“不能收它。”
“为何?”
看到郦袖,硃安世心又狂跳,趴在窗边,轻声学蝉叫。
郦袖轻步走过来,小声笑道:“早入秋,哪里来老蝉?”
硃安世忙将那个木椟递进窗口:“给你。”
“什?”郦袖伸手接过木椟。
昏昏灯影下,那双手细白如玉。背着光,她面目仍看不清楚,但硃安世还是紧紧盯着,等着她揭开盒盖,发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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