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绢帕是给?”他紧紧攥着那方手帕。
“嗯,你懂上面绣意
“你不怪?”硃安世小心问道。
“为什要怪你?你又没吵到,也没有做不好事。”
“那以后还可以来看你?”
“也想见到你。”
“你能看见?”
“你又来,谢谢你花!”那女子忽然轻声道。
硃安世第次听到她声音,如清泉细流。她背对灯光,看不清她面貌,但身影镇静而亲切。
硃安世大张着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更不知道该不该答言。
“你为什不说话?不过你要小声点,不要让爹娘听见。”那女子又道。
硃安世仍张口结舌,浑身打颤,但心中恐惧散去,狂喜急涌。
转眼,炎夏消尽,天气渐凉,已是秋天。
硃安世仍旧每夜去看那女子,每次去仍要带朵花。
第二天,花朵总会不见。他知道定是那女子取走,二人虽然从未对过眼、道过半字,但借由这花朵,竟像是日日在谈心般。
硃安世以往只知道饮酒能上瘾,没料到,送花竟比饮酒更加醉人难醒。
只是入秋,花朵越来越少,菊桂芙蓉又尚未开。只有皇宫或王侯花苑温室中,还有些奇花异卉。他顾不得那许多,隔几日就去侯府御苑中偷盗株,养在自己屋里。朵朵摘,送到那女子窗前。
“现在看不见,外面黑,不过,四月十七那天,你来家店里买夏衫,见过你。今天是七月十七,都已经整三个月。”
硃安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他第眼看到郦袖时,郦袖也留意到他。
郦袖继续轻声言道:“你那天试那件衣裳其实不大合体,可你胡乱试,也不还价,随手就买,猜你定是个重义轻利人。还留意到你靴子,已经很旧,可你还穿着,想你又是个重情念旧人。”
硃安世字字听着,越听越惊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郦袖就在眼前,那清澈话语正出自她口中,绝非做梦!
有生以来,他从未如此大喜大乐过,只觉得世上所有福泽都赐给他。
“叫郦袖,你叫什?”
“硃——硃安世。”硃安世终于能开口。
“你为什每晚都要来这里偷看?”
“——只是——只是想看你。”
郦袖笑起来,笑声也泉水般清澈。
夜,他又来到那女子窗外,刚要放花,却眼看见窗棂上放着块白绢,叠成小小块。他吓跳,忙轻手取过来,就着窗内微弱灯影,打开看,是方手帕,帕子上绣着株枝叶,上结着青色果子,帕角还绣团碧绿。
这阵,那女子绣正是这张帕子!
硃安世又惊又喜,忙向里望,但那女子仍安坐灯前,静静绣另方帕子。
硃安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见那女子放下帕子,抬头向窗外望过来,轻轻笑,接着竟站起身,向窗边走来!
硃安世惊得几乎倒栽下楼去,心跳如鼓,强撑着,才没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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