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却并未乘胜进击,反倒急忙遣使前去求和。李纲愿担任其职,天子不允,只派个叫李棁人前往。李棁到金营,北面再拜,膝行而前,怯奴般。
斡离不索要犒师之物: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彩各百万匹,马、驼、驴、骡各以万计,并要天子尊其国主为伯父,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以亲王、宰相为质,乃退师。
李棁听后,唯唯点头,不敢道字。斡离不笑他:“此乃妇人女子尔。”
李纲极力劝谏,万万不能割地。官家与宰臣却心只求议和,派康王赵构赴金营为质。宫中急忙搜聚金银,连乘舆服御、宗庙供具、六宫官府器皿,全都搜尽,却只聚到金三十万两,银才八百万两。
于是,在京城各大街口张贴长榜,征括在京官吏、军民金银,限满不输者,斩。二十天之内,得金二十余万两、银四百余万两,民间藏蓄为之
,他忙坐起身,抓起身边刀,借着城头火光,见河上仍有金兵船只驶来,岸边也仍在厮杀。他浑身酸软,却咬牙,又站起来,大喝声,冲过去,重又挥刀,向金兵砍去。
直到天明,最后艘船被砸碎,船上金兵全都毙命。崔豪才跪倒在水边,大口喘息。此时,个幼童恐怕都能将他杀死。
半晌,猛然想起耿五,他忙咬牙站起身。这时才发觉,两千敢死之士,活下来恐怕不足二百,眼望去,岸边躺满尸首。他顿时怕起来,忙嘶声唤着,找寻耿五那黄锦衫。那衫子是从梁师成宅里寻见,耿五当时穿上后,还笑称自己穿黄袍,也能做太祖。可地上那些尸首全都被血泥浸透,哪里还能辨出颜色?
他叫喊许久,泥中躺个人低应声,腋处隐隐露出些黄锦色。他忙过去抱住,抹去那脸上血泥,是耿五!他叫唤数声,耿五才微微睁开眼:“杀十来个……,去寻小韭……这回要及早跟她说……”
崔豪这才发觉,耿五脖颈处深深道伤口,血仍在往外冒。他忙用手捂住,可哪里捂得住?他拼力想抱起耿五,去寻医救治,却浑身酸软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嘶喊半晌,根本无人理会。而耿五双眼闭起,已经没有气。
他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三、斗志
郑敦从未如此恨怒过。
自从金兵南侵之信传来,他便和其他太学生日日听探消息。道君皇帝闻讯便禅位逃走,新官家登基后,也两度欲逃。宰臣之中,更是无人有丝毫节气。这大宋朝廷,竟软懦至此!
幸而有李纲挺身而出,劝阻新官家,留守宗社。金兵乘船攻西水门,他介文臣,从不知兵,却登上城头,激励将士。夜鏖战,击退金兵。第二天,金兵大军杀到,分别攻打城北陈桥、封邱、卫州、酸枣四门。李纲再次登城督战,兵士人人感奋,杀伤金兵甚众。更有赵不尤和梁兴,率领数百壮士,缒城而下,烧云梯数十座,斩首十余级。金帅斡离不见守城有备,难以攻下,方才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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