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目光微颤,却装作无事。
“如今罪魁祸首林灵素已畏罪服毒,只是,还有个小物件——”
“什小物件?”个声音从身后陡然响起,赵不尤回头瞧,是蔡行,也穿件卍字纹罗衫,不过罗色鲜翠,卍字是由银线织成。
“蔡殿监。”赵不尤拱手拜,又回头望向其父蔡攸,“林灵素此次秘密来京城,暗中招聚几个门徒,这些门徒尽已被他施妖术害死。其中个名叫朱阁,也已中毒身亡。在下查到,朱阁死之前得个小香袋,他当时借用贵府车子,不慎将那香袋遗落在那车子中。那香袋是林灵素兴妖作乱之证据,能否请蔡少保命人查查,那香袋是否仍在那车上?”
蔡行却立即嚷道:“什香袋?你从哪里听到?朱阁亲口告诉你?”
到礼贤宅,打问,蔡攸也在府中,他又施故伎,先递信,后投帖。蔡攸也立即命人引他进去。
赵不尤初次来这礼贤宅,这宅院年岁与大宋相当,至少已历百五十年。只看院中那些苍茂古木,幽雅深蕴,便远胜邓府、郑府,画栋雕梁更是极致精丽富奢。
门人引着赵不尤穿廊过庭,来到间精雅书房。赵不尤眼先见到那碾玉装莹洁檐角上,挂大张蛛网,极刺眼。再瞧,中间四根主线曲折,拼成个卍字。赵不尤不由得暗暗笑,这自然是赵不弃功劳。
他行至门前,见个中年男子身穿卍字金线纹青罗衫,背着手,在房中踱步。那人听到脚步,回过头来,正是蔡攸。四十来岁,面白肤净,几缕淡须,身贵雅之气,目光却浮游不定,透出些焦恼。他手中捏着个信封,正是那封信。他见到赵不尤,忙将那封信随手夹进紫檀书桌上册道经中。
“你是赵不尤?”
枢密。”
“好,已知晓。你还有何事?”
“清明梅船案。”
“哦?”郑居中目光颤。
“宋齐愈无缘无故搅进那梅船案,在下已经查明,此事皆由林灵素主使。如今,林灵素已中毒身亡,梅船案也便告终。”
“行儿住口!”蔡攸立即喝止,“赵将军寻问到此,自然并非胡乱妄测。你去叫人寻寻。”
“可——”
“是。”赵不尤躬身拜。
“你有话说?”
“在下冒昧登门,是有桩小事,来求助蔡少保。”
“何事?”
“在下这向追查清明梅船案——”
“此案既已告终,他又啰噪什?”郑居中面色顿缓。
“自始至终,宋齐愈对此事毫不知情,却有人以此为由,诬陷于他。他起自穷寒,虽得中魁首,在京中却无人可傍。如今朝廷之上,位尊者多,望重者少,德高者尤稀,唯有郑枢密,三者皆备,为国家砥柱,天下士人共仰。因此不尤才唐突僭越,代友求告,还望郑枢密能庇护二。”
“他既然清白,自然不会坐视诬言乱行。”
“拜谢郑枢密!”
赵不尤心里又松,见郑居中也松缓不少,便拜别出来,驱马赶往礼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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