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理不出头绪,吃过面,他先走进那条巷子。经过那院子时,见院门紧闭,里头隐约传来个女子娇怯声音,还有阵马打鼻响声。他没有停步,继续前行,走十几家后,见前头路断,心想,如此便好,只须守住那边出口。巷子里极安静,他不敢停留,转身慢慢走出去,再次走过那院门时,里头响起声男子怒喝,接着便是碗盏跌碎声,自然是那姓铁焦躁使气。让他如此焦躁,恐怕是楚澜。那小妾也着实可怜,随这样个冷心冷脸人,怕是不好挨。
出巷子,来到小街上,他左右望望,这街上人也少,站久,怕会有人起疑。他记起街口有间茶肆,便返回到街口,拣最靠边座儿。坐下后,扭头将将能望到那巷口,于是要碗煎茶,坐着歇息觑望。
直坐到天色暗下来,他才起身,在那小街上,慢慢来回走两遭。街南头有座小小寺院,从那寺门前也能望见那
北面缓缓而行。
梁兴不敢大意,先停住脚,假意在路边等人,确信四周并无可疑之人后,才转身向北,却不敢行得太快。幸而路上车马不多,始终能远远望见那僵直头影。望着那人快到望春门时,梁兴这才加快脚步,那里进出城人多,而且路口纵横,极易跟丢。他追到离那人几十步远时,才又放慢脚步。
那人头戴顶黑绸头巾,身穿浅褐缎衫、黑绸裤,脚上双黑皮靴,看衣着,虽不显眼,却甚精贵。马边斜挂柄刀,仅看刀鞘,便是上等精工之器。到望春门,那人驱马拐向东边牛行街。转头时,梁兴才看到他侧脸,三十出头,脸庞瘦长,胡须不多,但极黑硬,尤其那目光,阴沉铁硬,狼眼般,应该正是冷脸汉。
牛行街直通皇城宣德门,路上车马行人极多,梁兴松快许多,路不紧不慢跟着。快到外城新曹门时,那人折向南边条小街,行不远,又拐进西边条巷子。梁兴忙加快脚步,到那巷口扭头瞅,却不见那人身影,只听见左边第二个院子关门声。那人应是进到里头。
他在巷口站片刻,见旁边院里走出个老者,他等那老者来到巷口,忙上前询问:“老人家,劳问您声,左边这院子主人是什人?”
“那主人姓铁——”
梁兴心里惊,猛然想起施有良被火烧死前连声嘶喊:“救妻儿!贴职!”施有良话语带有山东口音,那“贴”其实是说“铁”?正是指这姓铁?
那老者继续言道:“他去年才典这宅院,常日里并不和们这些邻舍往来,也并未娶妻,只有个小妾。那妇人说,他是殿前司将官。”
梁兴忙谢过老者,见斜对角有间家常三刀面馆,自己也已经肚饿,便走过去,要大碗面,坐到门边,边吃边瞅着那院门。
姓铁是殿前司将官,此前却并未见过,他为何要染指梅船案?他手下那群狠劣之徒,难道都是禁军兵卒?不对,那些汉子手脸并未见刺字,应该都是市井闲汉、江湖盗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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