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愣在那瓦子里,耳边各般喧杂笑闹,他却丝毫不闻。李继捧当年归顺朝廷,却无甚大用,最后被贬到永州,客死异乡。其子孙自然记得这先祖遗恨,赵弃东兄弟两个千里流落,来到京城,固然是为求生计,恐怕也为思亲念祖。他们见祖上故居已变作唐家金银铺,心中自然百感难言。他们孤落不群,恐怕也源于此,始终觉着自己是异乡飘零人。赵弃东写下那等萧疏哀感之句:“东无路,西无路,身世飘零如草木……”
那首词下面所留姓名为李弃东,他是改回祖姓。他兄弟两个穷苦无援,所取名字,个向西,个弃东,这恐怕是他们父亲遗愿。若是有西夏人前来诱劝,自然极易动念。青牛巷那老人说,曾有个锦衣妇人去寻过那哥哥,这锦衣妇人恐怕便是西夏间谍。那哥哥病瘫在床,做不得什,妇人来意,应是看中李弃东之才干。不过,从李弃东那首词中心绪来看,他并未坚意投靠西夏,而是困在其间,忧闷不已。他不久便搬到开宝寺后街,且不愿告诉那老房主详细住址,难道是为躲避那妇人,不愿屈从做歹事?妇人见劝说不动,又
颟顸之徒?拿些小玩物便能搪惑?”
赵不弃愣,原本要打开盒子,手顿时停在那里。
蔡行满眼骄怒:“莫道不知你和赵不尤兄弟两个暗地里做些什。那闲汉丁旦是被贼逃军杀死,与何干?阿慈是朱阁送来,并没动她分毫,她那等村妇,岂入得眼?那何涣,若不是念在蔡家与他父亲也算有些同僚旧谊,单是他私卖那御赐房宅,便是大罪。那黑犬,被你毒杀,这笔账,你休想逃过!”
赵不弃听他边撇嫌,边又全部招认,心中不由得大乐,但听他连那两桩暗事都打探清楚,又有些暗惊。
他忙笑道:“小蔡相公素来行事端明,为京中贵胄楷模,在下岂有不知?们兄弟两个闲来无事,只因好奇,才探问些杂事。今日听小蔡相公这般道明,便越发清楚。在下今日来,是想着令尊少保大人寿诞将至,天下珍宝,令尊恐怕早已看厌。偶然得这只佛蛛,能在网上织出卍字。这满朝之中,除令尊,恐怕再无第二人能受得起这等祥瑞,因此才特地送来,敬奉给小蔡相公。兄弟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小蔡相公海涵。”
他做出极恭敬样儿,双手将那小盒奉上。蔡行刚才听到这佛蛛时,眼里亮,这时更忍不得急切要看,却又故作傲冷:“父亲日日辅佐朝政,天下大事全压在他肩上,哪有闲工夫来理会这些虫蚁。你既送来,也不好损你颜面,那便留着,拿给小厮去耍吧。”
“是,是。何止少保大人,小蔡相公贵为殿中监,也是政务繁剧。在下不敢多扰,这便拜辞。”
赵不弃忙又恭然揖,转身便走。过桥,偷眼回瞧,见蔡行仍站在门边,将那红漆小盒藏在身侧,偷偷打开道缝,斜着眼角,正在朝里瞅觑。
二、西夏
赵弃东竟是西夏王族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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