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蔡攸为何要去夺那耳朵和珠子?他如今是官家跟前最得宠之人。当初,官家尚为端王时,蔡攸也只是裁造院监。他却似具天眼,能预见荣华般。每日等到退朝,便候在路边,见端王行至,立即拱手肃立。端王由此记在心中,即位之后,立即赐蔡攸进士出身,官阶连升,两年之间便至枢密直学士,掌侍从,备顾问,进见无时。他曾与林灵素争言神仙、造说祥瑞,创制珠星璧月、跨凤乘龙等神迹符应。又和宰相王黼起在后宫涂青抹红、扮作女装,混在歌舞伎乐之间,争道市井*媟谑浪语。
蔡攸虽如此得宠,却有隐痛——他虽为长子,其父蔡京却只钟爱季子蔡绦,对他向厌弃。蔡攸得官家恩宠之后,他们父子之间便成仇敌。蔡京为在御前固宠,后来反倒要去谄谀这儿子。最终,蔡攸借父亲年老病笃之由,上奏官家,罢免蔡京。这对父子间乖丑之态,早已在汴京传为笑谈。
蔡攸怕正是由于不得父爱,才对儿子蔡行百般宠护,骄纵出这条花花菜青虫。他差朱阁去夺那紫衣人耳朵、珠子,莫非是得知梅船案隐情,见儿子惹出祸端,替他匿罪消灾?
蔡攸不好去问,蔡行这骄货,倒可去探探。
赵不弃躺在床上,思谋半夜。第二天清早起来,小妾不来服侍洗漱,妻子也不去催督饭食。他只得自家去水
天下承平日久,内外因循,惰职者众,未闻推利及民,尽心忧国者也。
——宋英宗•赵曙
、佛蛛
赵不弃听冷缃那“鞋子”之说,心里始终放不下。
他回到家中,先偷偷问妻子,是否该放那小妾回去,他夫妻两个心意相守。妻子听,先惊望向他,见他并非戏耍,随即正色道:“虽进不得《列女传》,‘贤良’二字却也识得。这等话,你自家揣在肚里,自家忖度,从今往后休要在面前提。”
他触霉灰,赔几声笑,又偷偷去问那小妾。小妾听,顿时哭起来:“做差什?你这般对?说什新鞋、旧鞋?哪里配做鞋子?大娘子是鞋面,便是鞋底。你踏土,便吃泥;你骑马,便喝风。这辈子,除非死,你休想脱甩!”
他听后,只得哄劝阵,心里不住苦笑。虽都是妇人,却非人人都似冷缃,仍就这般吧,只莫负她们两个便好。
只是,妻妾都生恼,各自将卧房门闩起来。赵不弃只好去书房,躺在那张小床上,收起心,开始琢磨冷缃所言那对父子。
朱阁是靠巴附蔡行才得恩荫官。何涣去做紫衣客,起因在于阿慈。为寻阿慈,他被朱阁差去术士阎奇哄骗、激怒,误伤阎奇,但真正杀死阎奇则是当时藏在附近船夫鲁膀子。朱阁手做两桩事,将阿慈掳去献给蔡行,又迫使何涣去做紫衣客,这两桩事看来都是为蔡行效命。
冷缃又说,指使朱阁去孙羊店门前夺高丽跛子香袋,另有其人,与蔡行是父子,那自然是蔡行之父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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