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念又要哭起来。
“只凭气味,知道你家小娘子曾在那房里住过。那房里极整洁,她自然丝毫不慌,阿念你也莫慌——”张用转头又问宁孔雀,“你家姐姐所佩香,可是沉香、檀香、乳香、琥珀、蜂蜜、茉莉花、栀子七种香合制成?”
宁孔雀愣,忙点点头:“姐姐受不得香气过于浓杂,她闲常又最好读东坡先生诗文。几年前,她在香药铺见到人家卖东坡先生六味香方,觉着简淡清和,正合她脾性。她又独爱栀子香,便添成七香,自己合制。身上这香囊便是姐姐给,张作头在那房里闻到是这香气?”宁孔雀从腰间解下个绿缎香囊递给张用。
张用接过,用力吸,闭着眼回想片刻,随即笑道:“是这气味,是你姐姐。”
五、斋郎
”
范大牙见张用那双失神眼直瞅着自己,忙讲起自己和牛慕路所查。讲到半,阿念戴着红纱帷帽、提个双层漆木食盒进来,犄角儿扶着张用背靠墙坐稳,阿念走到床边,却不将帷帽摘去,将食盒搁到张用面前。张用连抬手气力都没有,两人便左右,各自端起碗,喂张用吃。张用左口面,右口粉,进嘴便飞快吞下肚去,全不用嚼,声响又大,饿犬般。
范大牙和牛慕夫妇尽都惊呆。张用却嘘溜口,吸尽大箸辣齑粉:“吃,你说,莫停!”
范大牙只得继续讲起来,却不时被张用嘘溜吧唧声盖住,时断时续,总算讲完。张用也吃尽食盒里所有饭食,脸上果然显出血色,手也能动。他从阿念手中接过碗姜蜜水,气喝尽,用手背抹抹嘴,打个翻江倒海饱嗝,这才笑着望向宁孔雀:“怪道那楼上住两个妇人,另个原来是你姐姐。”
范大牙没听明白,宁孔雀忙问:“张作头见姐姐?”
陆青又去访那个李斋郎,这回他在家中。
个仆妇回禀过后,引陆青进去,并未点茶,只让他坐在厅中客椅上等待,随即便转身出去。陆青环视这房舍,虽略有些窄,但里头纵深,恐怕有几进院落,屋中陈设也处处透出翰墨雅贵之气。京城地贵如金,李斋郎父亲是从五品官阶,许多官俸高过他,在京中都只赁房居住,买也只敢选在郊外。看来其父是个善于营谋之人。
陆青坐许久,才听见后头脚步声响,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松散装束,头上未戴巾,露出牙簪绢带顶髻,身上披件宽大白绢袍,并非见客之礼。步姿也散漫不恭,是个不惯拘束、清高自傲之人。进来之后,他先扫视两眼,目光轻慢,眼含嘲意。
“人倒是没见,只见个空房。昨天去西郊个庄院,那后院楼上住过两个妇人,个是朱克柔,另——”
“家小娘子?”阿念怪叫起来,“张姑爷见家小娘子?你将才怎不说?”
“没见到人,只见空房。”
“那家小娘子去哪里?”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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