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留意,不论此事,或是其他,只要瞅见,便来报给。”
朱显原以为能得些好处,却只得这句淡话。他大为懊丧,回去后,更担忧起来。入宫多年,这是他头回泄传私话,旦被人察觉,恐怕再无容身之地。他忙去唬住刘西,叫他莫要将田契事传出去。这唬,倒唬得他自家越发心虚,整日惴惴难安,夜里时常惊醒。
好在这事本就无足轻重,因而也不见丝毫异常。两三个月后,他才渐渐松气。受过这场惊,再不敢动这等念头。
他没想到,过近年,到正月底,丁鹿竟忽然来寻见他,又将他拽到院外那块山石后,急慌慌说:“你那田契惹出大祸,你赶紧出宫去寻见相绝陆青,请他后日午时在潘楼望春阁等候个贵要之人。相绝轻易请不动,这是百两酬银,无论如何要说动他!”
他唬得腿软,几乎跌倒,抱着那绢袋里两块银锭,望着丁鹿匆匆走远,惊怔半晌,见有人过来,才慌忙回去。他不知惹出什祸事,更不知寻陆青做什,手抖个不停,天气岁寒,额头却冒出汗来,心想此事避得越远越好,慌念半晌,忽然想到刘西,便忙唤来刘西,吓他去寻陆青。
刘西走后,他仍惶惶难安,便谎称给太傅寻买鲜食,也赶出宫,寻见个相熟菜蔬商人,向他问到陆青住处,租匹马,望城西赶去。快到陆青那小宅院时,他见刘西从门里出来,忙躲到边。等刘西过去后,才驱马到陆青宅院门前,下马敲开门。
他先自报身份,陆青听后,神情淡淡,并无异色。他原本想向陆青打问事情缘由,见陆青如此,想必也不知情,而且若真有祸事,恐怕知越少越好。时间,他愣在那院门外,不知该说什才好。陆青见他这样,不由得笑起来。慌窘之下,他猛然想到,陆青名号相绝,最能勘测时运,忙说:“陆先生,能否替相看相看吉凶?”
陆青仍含着些笑,注视他半晌,而后说:“你正逢困厄,卦属中孚。不贰为忠,得信为孚。由变生异,求得而失。中心离散,根本动摇……”他被说中自家心事,不由得又惊又怕。陆青解罢,又教他条驱邪之法,让他清明去东水门外,对顶轿子说句驱祟之语,他听后,愕然失神:
“纵使争出群山头,终归丘荒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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