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成器东西!”不过,几天后,父亲仍眼瞧见,又痛责顿。
他原本就不多笑,自从缺这门牙,便越不愿笑。旁人瞧着他是乡里巨富之子,常日间又温温静静,都羡叹不已。他却始终闷闷不乐,既无玩伴,又没有可说话人,心里始终念念不忘那鸡屎,直想着,能做些这等事情,该有多好。可直到十八岁,他都没做成件这样事来。
十八岁那年,他考入县学,可没想到莫裤子和游丸子竟也起考中。他只敢安心读书,那两个却整日偷懒使*,无所不为。他瞅着那两人,心里既厌又羡。教他们读经那老教授,嗓音刮耳,为人又急躁,常常责骂学生。路缺牙见这教授,便想起父亲,不由自主便憎怕,却只能小心听命。那老教授骂得最多便是莫裤子和游丸子。
不过,那老教授有两样可笑处,是爱犯困,二是爱背着人用食指掏鼻屎。有回教完段《春秋》,他让学生们默写,自己坐在椅子上,又打起盹来。路缺牙发觉莫裤子和游丸子偷偷比画阵,随后莫裤子轻轻走到窗边,探出身子,窗外是片菜园,种畦芥菜,已经开始结籽。他揪把嫩种子,回来放到桌上,用砚台将那些种子碾烂。芥籽极辛辣,他不由得打个喷嚏,幸而忙捂住嘴,没惊醒老教授。他将那些芥籽汁抹到指肚上,而后拿着《春秋》走到前头,拍醒老教授,指着书问:“这句怎解?”老教授高声讲解番。路缺牙眼瞅见,莫裤子拍醒老教授时,将芥籽汁迅即抹到老教授食指上。过半晌,老教授装作看窗外景致,又掏起鼻屎,随即便猛打起喷嚏,个接个,声音尖厉之极,几乎要将自己那干减肥体嚏散。路缺牙不由得咧嘴笑起来,全忘自己缺牙,心里对莫裤子也越发赞佩。
莫裤子见他笑,似乎很中意,偷偷问他:“们要去瓦子耍,你去不去?”他忙摇摇头,莫裤子顿时败兴,他也暗暗后悔不迭。
后来,莫裤子和游丸子被逐出县学,他始终没能跟着去做件那等事,望着那两副空桌椅,心里惆怅之极。
不过,没过半年,他父亲病逝,他也休学,回家奔丧守孝。他兄弟们随即争闹着要分产析户,他也正盼着能出去独住。兄弟们将睢水边那片田和几间草房分给他,那片田离得最远,亩数又最少。他倒极中意,只是被兄弟欺负,又争不过,心里始终有些不平。
他去看自己分那片田,那田正在界石边。那块界石有人多高,立在睢水岸边,两面分别凿着襄邑和宁陵两县县名,下头小字又是帝丘、阳驿两乡乡名。由于外形似棵古柏枯干,乡人都唤它古柏石。界石向南,条土路直通到几十里外汴河。
他正瞧着,却见莫裤子走过来。莫裤子已经听说这事,笑着问他:“被兄弟欺负,你就这般白受着?”他苦笑着摇摇头,不愿多说,便岔开话头:“那等事,你是如何做得出?”
“哪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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