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小槐后,他心头才舒畅些。回到家里,阿葵正在织机上织绢,听到他进来,抬头瞧他眼。几天没见,却丝毫没有喜色,像是他才出去会儿般。随即低下头,又踩动织机,继续织起来。他
没拿!”。听到“布卷儿”三个字,黄牛儿心里惊,随即瞅见鲁大爹站在门边,望着里头,手指抠着门框,脚微微踮着,瞧着似乎有些不安。
黄牛儿并没多想,牵着牛绳,将车子拉回家,眼瞅见他娘坐在堂屋门檐下,侧着耳在听隔壁闹嚷,神色间似乎有些忧怕。见他回来,忙装作无事,低头继续理那麻缕。黄牛儿心里震,顿时明白那沉香匙来历:鲁大爹老癞羊般到处撩骚,常寻故来和他娘搭讪凑话。黄牛儿知道自己娘哪里会睬这老癞羊,恐怕是鲁大不知如何得王小槐那沉香匙,那老癞羊偷出来,送给娘。
这时,隔壁忽然传来鲁大夫妻哭叫声,随即阵噔噔急跑。黄牛儿忙出去瞧,见鲁大抱着儿子,疯般奔向巷子外,他浑家紧跟在后头,不住哭喊。那儿子两只手倒垂着,似是没知觉。
黄牛儿正在惊疑,鲁大爹也撵出来,可奔几步,又停下来。黄牛儿忙问:“鲁老爹,出啥事?”鲁大爹回过头,苦着脸说:“孩子撞破头。”说着,望向黄牛儿身后。黄牛儿忙回头瞧,他娘也赶出来,望着鲁大爹,惊切之外,还有些畏愧。再看鲁大爹,眼里也满是疚怕。黄牛儿再不怀疑,难怪娘说得稳藏几天。
他没想到,鲁大儿子竟没能保住性命。听着隔壁鲁大夫妻整日哭个不停,黄牛儿他娘也整日惶惶难宁,连儿媳都骂得少。他娘爱吃酒,每年都要酿几坛子。不过原先只是年节时才吃,那阵,却几乎天天都吃,吃醉,便躺在卧房里睡。黄牛儿瞧着,心里难过,想劝娘把那沉香匙还回去,但又不敢说破。
如此闷个多月,有天傍晚,黄牛儿忙完活儿,回到家里,见院子里静悄悄,既不见娘,也不见阿葵。他有些纳闷,忙进堂屋,却见阿葵定定站在他娘卧房前,扭头望向他,脸色苍白冰凉,目光也清冷冷,井水般,轻声说:“你娘死。”
黄牛儿顿时惊住,呆瞬,才忙急步走过去,朝里望,只见他娘身子悬在半空,根绳吊在房梁上……
办完丧事两个月后,黄牛儿才想起那把沉香匙,他忙去娘卧房搜寻,可搜遍也没寻见。他想,娘恐怕是还给鲁大爹。
娘死,他虽然极伤痛,可心里头也松许多。至少再没人骂阿葵,他也敢和阿葵放心对瞅、说话。可是,阿葵却仍冷淡淡。黄牛儿有些纳闷,旋即想:阿葵被娘骂这些年,性情已被拘住,时难松下来,只能慢慢等她回缓。于是,他便加意小心,即便阿葵时常不耐烦,也从不计较。
到正月间,沈核桃悄悄来唤他起去杀王小槐。他在家中本就有些懊闷,正想寻个解气处,便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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