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旁人。而两边王家其他人,都各顾各吃力搬抬,并没有人朝这边望眼。他又偷偷望眼那妇人,妇人仍垂着眼,十分羞惧。不过,刘呵呵发觉,那神色间并没有厌恶。
这些年来,刘呵呵从其他妇人眼中见得最多是厌恶,像是瞧他眼,便要污身子般。刘呵呵心里阵感激,再瞧那妇人孤弱弱站在寒风里,身子微微有些抖,他胸中热,不再顾忌,使力,将那张桌子搬起来。转过身,又瞧那妇人眼,妇人仍旧那般垂着眼,并没有喝止。他便不再多想,搬着桌子大步进院,放到小堂屋中间,而后趟趟将驴车上其他器具全都快步搬进房里,大致安放好,这才出来。自始至终,妇人都立在那墙边,眼睛直垂着,身子直抖着。刘呵呵不敢多瞧,忙转身走。
这之后,刘呵呵每天装作无事,总要绕到那条巷子里去瞧眼,那院门却始终紧闭着,再没见过那妇人。他已年过三十,孤旷已久,但凡想起妇人,心头总是喷火,甚而见到母牛母羊,都难把持。可念及那妇人时,却极不同。那火被浇熄般,只剩个心念,再多瞧她眼,像是旱灾时,和乡人起跪在睢水边,渴念睢水娘娘降临般。
见不着那妇人,刘呵呵心像是被根麻绳拽扯在半空里般。他原本不知道“净”是个什物事,如今却每日都将自己洗刷穿戴得齐齐整整,无事便往那妇人左右亲族门前转寻,见谁家需要人手,忙上前出力,提水、砍柴、搬重物,乐呵呵帮个不住。那些人于这乡里杂务上百般不通,见他这用心,都极欢喜。零碎言谈间,他渐渐理清这上百家亲亲戚戚脉络,也知道那妇人是宰相王旦这支重孙女,亲族都唤她阿婂。前些年阿婂嫁个军校,那军校却死在西夏战场上。阿婂立志守节,婆家却容不得,父母又已过世,她只得回来依靠兄弟。好在那时合族共爨,虽家计艰窘,却也不少她口饭食,便收留她。搬来这里,也给她独分那院小房舍和五十亩地,以全其节。
刘呵呵听,心头不知是何等滋味,既感佩阿婂志气,又疼惜她孤寡,最要紧是,发觉自己那说不得心念连道缝都没有。这之前,再伤再痛事,他都能呵呵笑着对付过去,听说阿婂守节后,他再笑不出来。个人闷头回去,不吃不喝,躺两天,饿得肚皮里咕隆隆响。听到这响声,他不由得又呵呵笑起来:阿婂是仙姑般人儿,你莫非还想沾挂沾挂?她便是将那院门大大开着,有你半分站脚地儿?
想明白后,他不再白烦白忧,仍旧呵呵笑着去帮王家人,只盼着能多听些阿婂事,若能偶尔瞧见阿婂眼,那更是老天大颁赏。只可惜,王家人难得提及阿婂,阿婂院门也始终紧闭。亲族中姐妹妯娌去敲门,她才应门,开门也躲在门扇后。两三个月,刘呵呵只斜瞅过那小院次,里头干干净净,却透出股空寂寂寒气。
王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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