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丞目光又黯
下去，半晌才慢慢开口：“清明那天上午，
儿子照例进城去银器章家赴会，那
去，便再未回来。开始，错以为他恐怕是去太医局应公差，便没理会。过两天，仍不见他回来，才叫小厮去太医局打问，才知道他竟不知去向。这几天，们四处找寻，没寻见丝踪迹。只打听出，‘天工十八巧’里，除你和典如磋，其他那十六人也全都不见……”
张用听，险些笑出来。那十六巧是全京城最聪敏机巧
伙人，竟被人捆柴火般，卷作堆扛走？
他转而又问：“赵大哥这向有没有绘什
图？”
“有。他在绘制天下药材分布图。”
“有没有留下草稿？”
补上去。
张用向爱胡乱翻看医书药典，尤其好奇人体内脏形状样貌。仁宗庆历年间，广西有个叫欧希范强人率众谋反，被官府诱杀。行刑后，州吏命医人剖开五十具尸体，仔细参研比照，又让画工绘成图谱，名为《欧希范五脏图》。至此，世人方才大体知晓人体内脏构成。十多年前，又有位名医杨介著成《存真图》，从咽喉到胸腹，对各脏腑形状位置、经脉联络、精血运转等均精细描绘。赵敢曾师从杨介，得其传授。
张用听说后，立即寻见赵敢，求他讲解内脏详情。赵敢脾性有些傲冷，又极珍视医术，见张用并非真心学医，更不肯吐露个字。张用花心思替他造架圆柱形药柜，不需走动，站在原地转动药柜，便能找齐药材。赵敢见，大是喜爱，便给张用大略讲解番。张用听极其受用，两人由此成为朋友。
清明那晚，赵敢不在家中，他和朱克柔均名列“天工十八巧”，莫非也和朱克柔样失踪？
张用想到这疑问，立即赶到东水门赵太丞医馆。到瞧，店里冷冷寂寂，柜台上点着盏孤灯，赵太丞独自坐在暗影里，垂着头，神情极落寞。张用立时明白自己猜中。他走进去连唤两声，赵太丞才抬起头，目光疲倦失神。
“没有。”
“他绘图，赵老伯可看过？”
“没有。他说等绘制完毕再拿给看，可这几日，翻遍他屋子，也没找见……”
张用再无可问，赵敢定也用《守令图》，而且，不止赵敢和朱克柔，其他十五巧恐怕也都用这《守令图》绘制各自行当图谱。私传《守令图》已是大罪，何况誊抄这许多份？难道真是得朝廷许可？
“赵老伯，赵大哥是如何不见？”
“张用？你为何仍在？”赵太丞眼中忽然闪出惊异。
“？虽叫张用，却毫无用处，那些人也就懒得带。”
“你知道那些人？”
“正在寻。赵老伯，你说说，赵大哥是如何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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