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那里,蔡柳儿竟性情大变,有事无事总去寻那几个营造匠师和门值,不是说笑逗趣,便是眉眼传情,继而你掐弄,做出诸般不堪。
庞七起先只能忍着,丝毫不敢劝阻。过几天,见蔡柳儿越来越无顾忌,才小心说两
,他忙完厨事,心里发闷,便出皇城角门,独自去街头闲走。正走着,间酒楼上传来琴曲声,接着个歌伎唱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以往他极少留意这些词曲,可那天却心里动,不由得站住脚,觉着这句词似乎在说他般。随即便想起,今天是重阳,蔡柳儿出嫁之日,已经整八年。
他心里凉茫茫片,不由自主向东城外走去,来到汴河北街,快走近蔡家磨房时,眼瞧见个妇人坐在棚子下面发呆,虽然年岁已长,形貌有变,他仍立即认出,是蔡柳儿。
他心里猛撞,顿时停住脚,浑身发颤,惊怔在那里。半晌,他才留意到,蔡柳儿身形僵木,神色痴怔,丝毫没有当年灵秀神采。他不敢过去,便向旁边酒肆店主打问,那店主叹口气说,蔡柳儿丈夫先被烧死,儿子又被压死,好好个妇人如今成死人般。
庞七先阵伤感,随即却暗暗涌起阵欣喜。他忙离开那里,路急急打问,寻见个媒婆,让她替自己去蔡家提亲。
那媒婆极纳闷,说提亲又不是买米下锅,哪里有这火急火燎?他却刻不愿等,忙将身上带几百文钱、条银丝镶边腰带、根银耳挖全都给那媒婆,又许她三贯钱。那媒婆才骑驴子赶往蔡家。庞七焦近个时辰,那媒婆总算回来,在驴子上欢嚷道:“成!”
这些年庞七只挣钱,难得有开销,已经积蓄近八十贯钱。有钱诸事便宜,蔡家那边也望省事,才二十来天,他便已赁好房舍,将蔡柳儿娶过来。
旁人都笑庞七娶个失心魂痴妇人,庞七心里却正要这样,蔡柳儿痴才不会嫌弃他,他也才能尽心尽力疼她惜她,照料她饮食起居,让她天天好起来。
过去几年,他直住在宫中后厨间窄宿房里,旦闲下来便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每天忙忙应完宫中厨役,他便急急赶回家中。虽然蔡柳儿痴痴怔怔,连正眼都不瞧他,他却满心慰足,细心替她煮饭烹菜、烧水洗脚,给她添买各色衣裙珠翠,忙完,便静静坐在她旁边,悄悄瞧着她秀脸。
这过年多,蔡柳儿脸渐渐有血色,目光也回暖,也愿意看他,跟他说些话,两个人渐渐像对夫妻。庞七暗暗觉得,老天原来是将他福分全都攒到处,这时才齐赐给他。
正当他心里圆满无比,再无丝他求时,他被差往艮岳宿院。去那里,便不能和蔡柳儿天天见面。他哪里割舍得下?他正在烦忧,蔡柳儿却说愿跟他起去。他听欣喜无比,去求那殿头官,竟也被应允,于是他们两口儿起去艮岳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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