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炕上,三人铺位两边都空着,乌扁担靠窗边,任十二睡中间,老庄客靠里墙。乌扁担铺位和窗户之间空四五尺,足够个人睡,这空铺靠里墙叠放着套新被褥。说那第四人应该便是睡在这里,那套新被褥正是给他备。证据有三——
“第,三人被褥都是半旧,自然是常常铺盖,而那套新被褥,显然是临时抱来给新客人用,否则就该收在柜中,何必叠在炕上积灰当摆设?第二,老庄客衣裤脱,放在枕头右边空处。乌扁担和任十二则放在被子脚。任十二睡中间,衣裤放到被脚倒也自然,但乌扁担脱衣裤,便该顺手放在身旁空处,何必要费事放到被子脚?显然,他旁边原先睡人。第三,乌扁担和老庄客是义父子,任十二只是顺带朋友。若没有第四人,三人同炕,依常理,按亲疏,铺位有两种铺法,或者老庄客在
息,已经死。
张用早已看惯这世间悲欢,大多只如痴儿争影,争得痴狂,到底无谓。因此,他也久已不屑卷入人间恩怨。这回无意中涉入这桩萝卜案,初时觉着难解,引起斗心,及至渐次窥破其中真相,乐趣随之大减。这时,看着解八八僵卧在炕上,圆瞪着双眼,大张着嘴,似乎仍在嘶喊“是”,他不由得收起笑,深叹口气。解八八被那只,bao鬼折磨三年,临死拼命,才逐走它。
他转身离开那里,程门板也跟出来:“其他几个人呢?又是谁杀?”他语气软许多。
张用笑叹声:“已经说累。”
“两桩凶案已经解开,就请张作头再辛苦下,将另三桩也并说罢。”
张用见他压低声音,显然是怕被其他人听到,他这样个古板人,肯向人伏低,也是不易。张用笑着点点头,走到店中间,盘腿坐到地上——
“沾多鬼气,得多吸吸地下元气。大家也都坐下吧。刚才让你们仰着脖子听半天,这回换你们俯视。们再来说第二桩,两个轿夫——乌扁担和任十二。
“昨晚,去查看过那凶杀之地。座空宅院,间小瓦房。房里张方桌上摆三副碗筷,中间只大瓷钵,四面四碟剩菜。张大炕,铺三床旧被褥,靠窗那头,还叠放床新被褥。看起来,那晚屋里共有三个人,乌扁担、任十二和那个看院老庄客。其实,当晚还有第四个人……”
“啊?”胡小喜、柳七、犄角儿、阿念四个去过人起低声惊呼。
“先看那桌上,三人同桌,那老庄客自然坐中间,乌扁担和任十二坐两边。四个菜碟摆放时,自然也该方便老庄客夹菜。然而,四碟菜却是照着四人同桌摆法,中间那只大瓷钵将老庄客对面那碟菜完全挡住,看都看不见,更不必说夹菜。另外,还有只小酒坛搁在凳脚边。若是三人同桌,桌子面空着,酒坛又不大,自然该摆在桌上那空处,才好筛酒。因此,当晚应该是四人同桌,不过,第四人将自己碗碟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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