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介史下驴子,走进店里,坐到靠里张椅子上,那板肃仪态,仿佛位高官般。柳七和其他人跟着张用走进去,围站在店里各处空地上。
张用站在店中间,又朝程介史躬身拜,随即直起身,脸露笑意环视众人,像是个说书人般,从腰间
“什?”
“草民知道杀害那箍桶匠凶器藏在哪里,能否恳请程介史派个人去取?”
“藏在哪里?”程介史惊。
“草民若没猜错话,那箍桶匠身子前头、桌板底下木缝里应该插把刀。”
“哦?你如何知道?”
走到河边,又将鞋袜脱下,搁到干处。小心趟水走进河里,用那根铁钩在水里左右慢慢划探。寻许久,越走越深,河水都已没过腿根浸湿裤管。他忽然停住手,快速捋起袖子,把手伸进水里去抓,接着便大叫:“找见!”他高高扬起手,手里握把牛耳尖刀,这时日头已经高高升起,映得刀刃耀眼。
阿念顿时拍手高声大赞,柳七惊望向张用,张用却已站起身,哼着曲儿向店里走去,左歪下、右扭下,喝醉般,不知又在做什。
“张作头!”是胡小喜,骑着驴子,身后还有两个骑驴人,都身穿皂隶公服。个中年人,冷着脸,另个二十出头,龇着对大板牙。
张用听到唤,停住脚。胡小喜下驴忙跑进店里:“那个箍桶匠也死!在他赁那间农舍里,今早那房主才发觉。那箍桶匠坐在桌前,头仰靠着椅背,嘴里也插着根萝卜,喉咙割道口子。房门从里头闩着,找不见凶器,也没查出其他什。他房里油灯直到早上烧尽油才灭掉。另外,他手里攥着个白绢团,里头包十几颗乌李。”
柳七听,立时惊住,马哑子竟也死。
“此事能否容后再禀?”
柳七听越发吃惊,胡小喜只说三两句,张用又能猜出凶器下落?
程介史则盯着张用,犹疑片刻,回头吩咐那个大板牙小吏:“你立即回青林坊去查查看。”
那小吏忙点点头,掉转驴头,向回赶去。
张用又躬身道:“请程介史进店,听草民细禀。”
张用却大笑起来:“哦?哈哈!好!”
“好?”胡小喜愣,随即忙低声说,“张作头,莫耍闹,程介史也来。”
张用却不理他,笑着迎出门。程介史还没下驴,张用走到驴前,弓下身子深深揖,头几乎要低过膝盖:“草民张用拜见程介史,这萝卜案案情诡怪,死伤连串,惊动整个汴京,幸而有程介史尽忠尽责、果敢睿哲,草民能在程介史驴前微效二薄力,实乃万幸。”
柳七正震惊于马哑子死,忽见张用变个人,说出串马屁话,不由得暗暗吃惊,没料到张用竟是这等卑颜附势之人,心里顿生鄙夷。但再细瞧,张用低着头,嘴角微露出丝笑意。他这才恍然,张用又是在戏耍。那个程介史却挺背沉脸,摆出威严,傲然接纳,根本没有察觉。
“草民能否央告件事?”张用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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