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其他响动?”
“没。”
“你早起看到里头亮着灯?”
“嗯。刚刚才灭,该是油烧尽。”
程门板走到那门边,推推,里头闩着,推不开。他回头吩咐范大牙:“把门撬开。”
站许多人,正在议论。个五十来岁身穿青绸衫男子迎上来,程门板以前见过,是这里坊正,姓裴。
“程介史,您来就好。这家主人叫史三,就是他——”裴坊正回身指向个三十来岁汉子,那汉子满脸忧怕,“史三赁最左边那间房给个叫马百箍桶匠,已经住两年半。房钱月付,今天正好是交房钱日子,史三怕马百起得早,走碰不上,就早早起来唤马百。屋里亮着油灯光,马百却不应声。他从窗纸缝里往里觑看,却见马百竟死在里头。他慌神,忙去唤。赶过来瞧,那马百死状好不可怖。那房门从里头闩着,推不开,不许他们乱动,赶紧叫人去给您报信。你过来看看……”
程门板跟着走到最左边那间小房,只有扇窗,窗纸裂几道口子。他凑近道纸缝,拨开朝里望去,昏暗中,眼看到里头个瘦脸汉子仰着头僵在那里,相隔不到尺远,嘴里插着根红头萝卜,脖颈上道深口子,血淌满胸口。
程门板虽已预知,这近猝然看到,仍惊跳,幸而没有叫出声。他暗呼口气,又仔细环视,原来靠窗摆着张小木桌,那汉子坐在桌边张椅子上,正侧对窗户,头仰靠在椅背上。
程门板回头问那个史三:“这人昨晚什时候回来?”
范大牙忙从袋里掏出把小刀,蹲到门边,把刀伸进门缝,慢慢拨开门闩,而后起身让到边。程门板轻手推开门扇,股霉味混着汗臭味扑鼻而来。他先朝里上下左右仔细查看圈,并没发现什,这才小心走进去。屋里极狭窄,靠里墙是张旧木床,床旧被子叠放在床头,旧褥子平展展。门后是只旧木橱。右边靠窗则是那套桌椅,死者马百仰靠着椅背僵坐在那里,桌上有个粗陶灯盏,盏里灯油已经烧干,只剩小根焦黑灯芯。
他在屋里四处查看,并没见到任何可疑之处,更不见凶器。木橱里只有几件破旧衣物,底下压着个小布袋,里头有四陌铜钱。他又弯下腰去看床下,只有双破麻鞋、捆麻绳、几块木条,其他再没发现什。
难道是鬼?他心里阵发寒。前三起萝卜案多少还能想象凶手,到这起,门窗紧闭,毫无声响,又直点着油灯,人却被杀。这案子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无痕迹,根本不知该从哪里入手去查。
他站在屋子中间,烦闷不堪,回头又望向那死者,死者右手垂在腿边,左手
“大概过二更天,们都已经睡下,给他留院门。只迷迷糊糊听见他开门进来,闩好院门,进自己屋子,跟着也闩屋门。”
“只他个人?”
“嗯。”
“再没有开门关门声?”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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